他们遂一路往南安王府而去。到了门口,早有人上来喊世子并拉马,霍晟直领着宝玉往里走也没人敢问。宝玉心中怅然。旧年他在此处苦苦哀求有人能放他进去见他姐姐一面,却是让南安王爷当胸踢了一脚。如今连个问他是谁的都没有。
他二人先到了霍晟书房,宝玉见其处简朴端方、少有顽器,不禁问:&ldo;怎么不设置些瓶鼎呢?&rdo;
霍晟道:&ldo;不喜欢。况我家本是武将,没那个兴致。&rdo;
宝玉笑道:&ldo;我那堂弟琮儿也在习武,屋里也是这般什么都没有‐‐但凡有人送了他顽器他悉数拿去给他姐姐了。&rdo;
霍晟眉头一动:&ldo;贾琮?&rdo;
宝玉道:&ldo;你认得他?&rdo;
霍晟道:&ldo;听说过。他月初与你伯父一同逛街,偶遇了圣人白龙鱼服,倒是有许多人在打探他。&rdo;
宝玉喜道:&ldo;他竟有这般运气,我却不曾听说过。&rdo;
霍晟不禁扭头瞧了他会子:&ldo;你不曾听说?&rdo;
宝玉道:&ldo;月初那会子我还在书院呢。如今要过年了,他年纪小性子活泼,爱出去瞧热闹玩耍;我因多日不曾孝顺祖母日日在家陪伴她老人家。故此我二人还没功夫闲聊。&rdo;
霍晟又瞧了他一眼,扭回头来:&ldo;罢了,此事来日再说。我打发人领你去看贾姑娘,暗暗说会子体己话便罢,莫耽误太久。&rdo;
宝玉忙立起来向他深施一礼:&ldo;大恩不言谢,你知我知。&rdo;
霍晟摆手道:&ldo;些许小事,不过顺手罢了。若不是今日恰巧没大人在府里我才懒得多管闲事。&rdo;乃随手从案头取了本书瞧。
宝玉低头一笑,遂跟着一个大丫鬟悄悄从他书房的后门出来往元春的小院走去。走了半日才到,因那大丫鬟不苟言笑,宝玉一路都有几分惴惴的。那大丫鬟拍了拍门,过了会子,里头出来一个小丫头子,见了他们便是一愣。
那大丫鬟低声道:&ldo;这位是贾姑娘的兄弟,因他与世子是朋友,世子特命领他来与贾姑娘见一见。莫耽搁太久。&rdo;
那小丫头怔了怔,道:&ldo;是荣国府的宝二爷么?&rdo;
宝玉忙上前作了个揖:&ldo;正是,烦劳丫鬟姐姐了。&rdo;
那小丫头微微蹙眉打量了他几眼,行了个礼道:&ldo;还请恕奴婢失礼,敢问宝二爷每回使来给我们姑娘送东西的那人叫什么?&rdo;
宝玉道:&ldo;是我的书童茗烟。&rdo;
小丫头又问:&ldo;上一回送来的是什么?何时送来的?&rdo;
宝玉道:&ldo;乃是誊录了我的两篇功课,便是十来日以前。&rdo;
&ldo;你们家头一回送来的那个包袱里面装的什么?&rdo;
宝玉道:&ldo;我替姐姐收集的琴谱,乃是烦劳琮儿屋里的123言情姐姐送来的。&rdo;
那小丫头再细看了看他,终是点了点头:&ldo;眉眼儿倒是像茗烟所言。&rdo;因又行了个礼,&ldo;二爷莫怪,因你是男子,我们姑娘谨慎,恐怕有诈。&rdo;
宝玉奇道:&ldo;我是她弟弟,能有什么诈?见面不就知道了?&rdo;
那小丫头与领他来的大丫鬟对视了一眼,侧身放他二人入内,立时关上了院门。
宝玉十分莫名,转身望了一眼这院子,委实小的紧,有一株小小的梅花在庭前静放,幽香袭来颇为动人。那小丫头便领着他们往里头去。
只见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子披着素袍坐于小榻上,虽不施脂粉、不插钗钿,眉目清朗安然,轻声问道:&ldo;绿绮,来的是何人?&rdo;因一抬目见进来了位少年,也稍稍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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