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俩如吞了一只苍蝇般,半日会不过神来,面面相觑了会子。&ldo;哈?被谁误杀了?&rdo;
高历道:&ldo;老圣人。&rdo;
&ldo;可……可史家不是老圣人的心腹吗?&rdo;
高历冷笑道:&ldo;没听我方才说吗?奸臣诬告、误杀。老圣人后来悔之莫及,才多给了他家兄弟一个侯位。&rdo;
贾琮与贾环又对视了半日,贾环道:&ldo;不对啊,史书上头,误杀不都是皇帝替清除功高盖主的臣子找的借口吗?&rdo;
高历一怔,点头道:&ldo;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想头。然也有不是借口的。那人与他有私仇,拿着伪造的书信哄老圣人史大将军通敌,老圣人信了,一怒之下急匆匆把人杀了。后来还是你祖父替他寻到证据沉冤昭雪的。老圣人悔之晚矣,故此他将那奸臣的九族灭了。&rdo;
贾环脱口而出:&ldo;这也太儿戏了吧!&rdo;
高历叹道:&ldo;当时老圣人已有些老糊涂了,那几年没少杀错人。&rdo;
贾琮眉头一跳:&ldo;没有咱们两家的人吧。&rdo;
高历心里悄然有几分舒坦,面色缓了缓,道:&ldo;没有。只是替史大将军洗冤之后,舅舅便告老离营了。&rdo;
贾琮点头:&ldo;祖父是个聪明的。&rdo;他扭头看了看贾环,&ldo;祖父这么聪明,怎么咱俩的爹没一个聪明的。&rdo;
贾环还在惋惜义愤当中,闻言呆了呆:&ldo;大概,老祖宗要笨些?&rdo;
高历啼笑皆非的望着他们,含笑道:&ldo;总归是你二人的祖母,外人跟前莫这般不敬。&rdo;
贾琮笑道:&ldo;这儿并没有外人,老祖宗不甚明智是真的。当年之事……姑祖母可还有不高兴么?&rdo;
提及他母亲,高历声音柔和下来,道:&ldo;早年是曾不痛快了许久,后来也冷心了。&rdo;因望着他笑道,&ldo;保不齐这里头也有她老人家的不是呢?你可莫要一心只当是你家祖母的不是。&rdo;
贾琮做了个鬼脸儿:&ldo;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曾听人说,若一家之主是个人才,往来的亲朋好友必差不了。若换了一头……额,若换了一个不甚聪明的上去……&rdo;
贾环在旁翻白眼:&ldo;你就说原话不行么?别扭的要死。&rdo;
高历忙问什么原话。
贾环道:&ldo;听闻这话是一位爱评史的先生所言。当某朝的皇位上换了一头猪坐上去,他身边那些不是猪的臣子都会在极短的时日内以各色由头不见了。称病的、告老还乡的、挂冠不干的、不敢说话的。&rdo;
贾琮叹道:&ldo;最早不见的,大约就是误杀的。&rdo;他扯了扯嘴角,&ldo;我不知道姑祖母是何等人,只是如今家里的老祖宗时常让我这个小儿看见明晃晃的不智,反推过去,大约姑祖母能聪明些。我们家如今也是危机四伏。&rdo;他乃看着高历道,&ldo;我与表叔明言吧。我们这回便是诚心想描补与高家的交往。断了这些年,我们也知道艰难。还望姑祖母能念及死去的祖父一些情分。&rdo;
高历心中一惊,问道:&ldo;你们家不是极好的?又在京中、又得圣人宠爱。&rdo;
贾琮哼道:&ldo;如今朝廷何等之乱。老圣人、圣人、王爷、皇子、后宫娘娘的娘家,各自都有小算盘,还谁都不服谁。义忠亲王尸骨未寒,天知道后头还有什么。&rdo;说的高历颜色一变。&ldo;宁国府荣国府人这么多,从来没缺过蠢货,天子之家最爱株连,没事就给人玩灭九族。此其一。&rdo;
高历双目圆睁盯着他问:&ldo;其二呢?&rdo;
贾琮瞥了贾环一眼:&ldo;我们哥俩虽年纪小,念书都不错。我还露了聪明给人看。实不相瞒,这次匆忙离京便是因为让皇子盯上了。我们还有个同门的亲如手足的大师兄,也是露了才,且也露给了贵人看。&rdo;高历嘴角忽然浮出一个笑意来。&ldo;难躲啊!万一不留神让人拿了什么把柄、或是因旁的亲眷让人拿了把柄,将我们哥几个甚至阖府捆上哪家的战车,就不好办了。自古以来皇位跟车轱辘似的,谁知道下一位谁坐上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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