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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第2页）

贾太君乃问：&ldo;贾维斯当日在平安州借高家之口向六王爷谏言大计，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你的意思？&rdo;

贾琮偏着脑袋想了想，正色道：&ldo;不记得了。&rdo;

贾太君一怔。

贾琮道：&ldo;真的不记得了，当时大伙儿七嘴八舌的，也记不得哪个主意是谁出的。可巧那日维斯师兄得了机会说，便说了。他若不说，也可能是我说，或是环哥哥说。&rdo;

贾琮以为这句话稀松平常，贾太君却惊愕了半日。他忍不住先问：&ldo;此事有哪里不对么？&rdo;

贾太君又问：&ldo;你们平素议事，是大伙儿一齐商议的？&rdo;

贾琮奇道：&ldo;自然。一人之思必然有偏，群策群力才能不出大的疏漏。&rdo;

贾太君再问一句：&ldo;你是首领？&rdo;

贾琮点头：&ldo;我是首领。&rdo;

贾太君缓缓点头：&ldo;好、好。能群策群力，众人一心，已是极少见了。且你身边那一群孩子个个不凡，英儿早已让你们收服。若生在乱世，你们当可以携手开国。偏如今乃是盛世。&rdo;

贾琮哼道：&ldo;如今乃是由盛转衰之关头，我反不反只看司徒磐的了。&rdo;他顿了顿，乃道，&ldo;我方才说的&lso;恐有功高盖主之忧&rso;只是欲反的一条。最要紧的另一条。&rdo;

贾太君看着他。

贾琮心中明白，能不能得到高家的支持就看今晚如何忽悠了。遂整理了会子思路，悠悠的开口道：&ldo;每朝开国之前必为乱世。乱世人不如狗，所谓&lso;得民心者得天下&rso;乃是有些狭隘的谬论。&rdo;

贾太君虽默然，眼神倒是跳了一跳。

&ldo;波斯夺巴比伦、罗马占埃及、元军破宋、西班牙霸阿兹特克，没有一家是得了人心的。我朝的人只看到元朝天下不足区区百年，便有人鼓吹他们因不得人心。殊不知这个并非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曾几何时，巴比伦国、埃及国、阿兹特克国皆为一方大国，如今唯余残破古迹与后人凭吊。结束乱世唯有靠一种东西，便是武力。打仗的时候没谁跟谁讲道理，民心如灰土，不值一文。&rdo;

贾太君不禁微微颔首：&ldo;虽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波斯巴比伦在哪儿，倒能听出几分道理来。&rdo;

贾琮接着说：&ldo;唯有四海皆平之后，民心之力才显了出来。前头数十年甚至上百年风雨飘摇，江山初定之时百姓皆松了一口气，盼着从今后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开国之君也知道举国因兵祸贫困，减税赋、行节俭、勒紧裤腰带度日，使得百姓得以休养生息，而国力渐渐盛。&rdo;他苦笑道，&ldo;然人之寿命有限，开国之君也是会死的。而人皆爱子，都会给儿女最好的一切，帝王也是人。故此当君王自己节俭度日之时，难免会忘记让儿子也一道节俭。到了他儿子登基的时候，横竖国力也盛起来了，百姓也有钱了，新君打小吃穿用度皆是极好的，后宫也要丰盈起来，国库不够用，加税就难免了。&rdo;

贾太君又点了点头。

&ldo;若无战事消耗，民生只能愈发兴旺，国家也只会愈发富裕，也供得起后头的君主寻常奢侈。然只是寻常奢侈，不得过度。因为帝位乃是一代传一代的，谁也拿不准每一代都是好的。例如宋朝，若不是出了一个徽宗赵佶，也不会亡得那么快。&rdo;

贾太君道：&ldo;细细数过来，每朝每代皆亡于昏君之手。&rdo;

贾琮笑道：&ldo;也须得有盛世给他们亡才行。赵佶若早生些日子，国家贫困，也没东西给他奢靡。故此，盛世本来就是一个极易出昏君的关口。&rdo;

贾太君瞧了他一眼：&ldo;你以为，今上是个昏君？&rdo;

贾琮摇头：&ldo;算不上，他只能算个庸君罢了，庸君是不会亡国的。然太上皇却是个昏君。&rdo;

贾太君倒吸一口凉气。

&ldo;我不知道他早年是何等模样，从各处听来的消息多半说他曾是个明君。然若非他贪恋权柄、明明身子已是不成了还非不肯交出江山，岂能有如今这番局面？听闻先义忠亲王是个人物，因不愿意当他的傀儡，他便不肯传位予之。今上天资寻常，凭空捡到一把龙椅。他以为今上听话、好控制。殊不知哪有男人没野心的？今上也年纪不小了吧，明明龙袍加身这些年了，还处处受制于人，能舒坦才怪呢！况诸位王爷皆不服他，他能不起疑心么？为君的既然疑心重，为臣的便不得安心，不得安心便会设法自保。诸王皆不是省油的灯，各自使劲力气扩充权柄。最要命的是，老圣人还死死拿着兵权！天子没有兵权，拿什么压住这群兄弟？自然，老圣人走的那一日会将兵权交出。可他老人家命太长了，等他龙驾西归的时候，各位王爷也已经不那么好对付了。姑祖母当也听说过太原府王家之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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