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碧汤那次,他曾问&ldo;你觉得我坏吗&rdo;?
现在好一点了,他起码&ldo;不坏&rdo;了。
可在霍临风听来,那语气仍不自信,只是藏着点矜持来保留体面。他如实回答:&ldo;相处至今,宫主甚是讨人喜欢。&rdo;
容落云好难为情,想问讨什么人?有多喜欢?嘴唇开合犯了病似的,脸薄得把话憋在喉间。他一早猜想,沉璧殿拥抱时,霍临风是不是就要说呢?
当晚雨夜,霍临风等他归来是不是也要说呢?
这场变故让霍临风&ldo;忘个干净&rdo;,眼下事情了结,是否该说了呢……他急得乱扭,绿树青山遮不住面红,决明剑叫他握得像绝命剑。
他可是堂堂宫主,他杀人向来不眨眼的,他怎能受这份憋屈?算了!眼一闭、心一横,他巴巴地凑人家耳边:&ldo;杜仲,你喜欢……&rdo;
&ldo;……我姐姐吗?&rdo;
他打了退堂鼓,这退堂鼓叫他打得劈山开石,震耳欲聋。
霍临风忍得内伤,答:&ldo;端雨姑娘无人不喜。&rdo;
容落云急忙诌道:&ldo;我师父是大哥的父亲,我和大哥是同门师兄弟,我们一起长大的。&rdo;驴唇不对马嘴,却絮絮起劲儿,&ldo;大哥待我最好,我也最依赖他,等师父出关我们便能团圆了。&rdo;
笨嘴拙舌欲惹人妒忌,其意比天明。霍临风不中计,却出神地幻想容落云儿时……小落云,傍在师父身旁练功读书,是怎样一幅光景?
他曾骑在霍惊海肩上打枣,便问:&ldo;宫主儿时,可曾骑在大宫主肩上打枣摘果?&rdo;
容落云老实答:&ldo;我用夺魂掌撼树就好。&rdo;
霍临风从小被霍惊海军法处置,又问:&ldo;宫主儿时,可曾犯错被大宫主打屁股?&rdo;
容落云真的老实:&ldo;我会八方游,大哥追不上的。&rdo;
行至宫门外,容落云跳下来跑出几步。三道子门敞着,这是一条长长的、深深的路,他立在几步之外,身躯在晨光熹微中显得愈发单薄。
&ldo;杜仲,&rdo;他嘴上说,&ldo;明日城中办庙会祈福,你要和我去吗?&rdo;
杜仲,他心里问,姐姐是托词……你喜欢我吗?
霍临风回答:&ldo;宫主想去哪儿,我都愿意陪着。&rdo;
容落云心里又问,这就等于……喜欢他罢?若是骗他的奉承话,看在好听的份上,他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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