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谨 很疼。 我从来都不知道,身体可以这么疼。 那是一种要将人一分为二般的痛楚,我不确定我有没有哀求他,可即使我泪流满面,他也只是轻轻地摸着我的后背,动作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醒过来的时候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晏明朗已经去上班了。我没有一点胃口,身体也使不上力气,便深深地埋在柔软的被褥里,一直躺到下午才起床。 后来晏明朗回来的时候,我也才刚刚睡醒,正在书房里看书。 他打开门看到我坐在书桌前,似乎松了口气,然后问我:“为什么你的手机一天都打不通,打到家里也没有人接?”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居然没电了。 “手机没电了,”我想了想,“电话在一楼,我没有听到。” “以后记得充电,”他走进来,站在我面前,“保姆告诉我,你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 我仰起头看着他,居高临下的高大身影使我想起昨晚他罩在我上方的情形,我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抱歉,我不太舒服,没有胃口。” 他审视般看了我一会儿:“还疼吗?” 明白他在说什么的一瞬间,我的脸火辣辣地烧着,低下头:“已经好多了。” “一天不吃饭怎么行,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意外地微微睁大眼,好奇心令我顾不得其他,我抬起头来:“你会做菜?” 他牵了牵嘴角,摸了摸我的头:“实在吃不下,我给你煮点粥吧。” 我有点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 跟着他一起下了楼,说实话屁1股还是很疼,尤其是走动的时候。可我不想在他面前显得太过软弱,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说了句“我先下去准备”,便留我在后面慢慢地磨蹭下去。 等我终于走到厨房时,他已经切好了里脊肉和皮蛋。 我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此前真的完全没有预料到他竟然这么富有生活气息。 像我的父亲,就连烤个面包片煎个蛋都要母亲为他几十年如一日地代劳,而他认识的那些脑满肠肥的上流人士,甚至连在家里用餐的机会都很少——毕竟他们没有一个像我的母亲一样还算勤俭持家的妻子。 我一直都以为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的成功人士都是差不多的。 煮粥其实很费时间,以至于当晏明朗把粥端上桌的时候,即使仍旧没什么胃口,心怀感激的我却像是饥饿了好几天的人一样大口地吃了起来。 晏明朗在旁边看着我,吃着保姆准备好的晚餐,似乎觉得我的捧场令他很有成就感,他偶尔会看着我忘记吃饭。 喝完粥,我擦了擦嘴巴,朝晏明朗比了一个大拇指:“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粥。” 我在他漆黑明亮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顶着昏昏沉沉了一天没有心情打理的乱糟糟的头发,因为长相过于秀气,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有孩子气。 晏明朗微微怔了一下,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比先前多了些什么。 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帮我理顺乱糟糟的头发,他继续吃饭之前跟我说:“你应该多笑一下。” 我自动把这句话翻译为:你的笑容非常赏心悦目。 于是我冲他露出八颗洁白整齐的牙齿。 eric就曾经跟我说,看到shaw的笑容,就会让人觉得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其实以前我很爱笑的,只是三年来外债的压力、对z国和未来的陌生,很难让我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 而很快地,金钱的压力让我更加笑不出来了。 当某一天我发现我的无线鼠标坏掉的时候,我才恍然想起我的囊中羞涩。 吃穿不愁地生活了这么多天,我差点把我身无分文的事情给忘记了。然而就算我可以接受晏明朗给我买的东西,可我并不觉得伸手问他讨要什么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 犹豫了半天,我还是给晏明朗打了电话。 我底气不足地问他:“白天你不在的时候我可以出门吗?” 他似乎有点惊讶:“这几天你一直没有出去过?” 我“啊”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出去吗?我不知道。” 他停顿了一下才说:“是的,但不要走太远,如果找不到回家的路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连忙道了谢。 挂了电话,我在衣柜里翻出一套还算简单朴素的衣服穿在身上,确保手机放在口袋里之后,我带着忐忑的心情出了门。 其实即使晏明朗不交代我也不敢走远,因为出了门我除了能看清路,和瞎子没两样。那些路标啊建筑物上的文字啊我一个都看不懂,就连身边的人全都是标准亚洲人的面孔都令我眼晕。 出了小区,我沿着同一个方向一直走,我怕转几个弯我就回不去了。 走了没多远,我就看到了一家餐馆。在门口兜兜转转了半天,这个时间还早,店里没有什么人,老板坐在柜台后疑惑地看着我。 在我再次探头的时候,我和他四目相对,我尴尬地笑了笑,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在我连说带比划地解释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老板才连蒙带猜地明白我在问他需不需要人洗盘子,遗憾的是当他明白我的意图之后果断地摇头拒绝了我。 我垂头丧气地从餐馆里走出来。 其实这条街非常繁荣,有很多店铺。可我毕竟语言不通,只有像洗盘子这种只要站在一个地方埋头苦干就可以的工作比较适合我。 连续找了七八家餐馆之后,终于有一个老板点了头。 然后他对我说了什么,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老板拍了下额头,从自己的钱包里抽出一张卡片给我看,那应该是某种身份的证明。 我这才想起我的驾照和护照全都放在晏明朗那里,此前我一直都不知道打工还要身份证明,毕竟在澳大利亚,十三岁就可以打工了。就算我看起来显小,但很显然早就超过了十三岁。 我比划着告诉他我已经十九岁了。 老板又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然后又反应过来我是听不懂的。他叹了口气,大概任谁对着我这么张东方人的脸,都很难想起我不懂中文。 然后我看到他眼睛一亮,朝我身后很惊喜地招了招手。 我转过头去,看到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走进店里。 老板跟他说了一会儿之后,他转过头来看着我。 “老板说,你看起来实在不像十九岁,他甚至怀疑你不到十六周岁,”他一开口,便说了一口流利的英文,甚至还带着点纽约那边的腔调,“在z国,不满十六周岁算是童工。” 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他继续说:“不过我们店里确实还需要一个洗盘子的人,如果你想做的话,可能工资会低一点,而且如果找到别人,老板可能随时会辞退你。” 听到有转机,我忙不迭地点头。 在那个男生的帮助下,我和老板成功达成了协议——每天从上午九点到下午三点,只要做到店里所有的东西都清洗干净之后就可以下班了。 老板听说我急用钱之后,勉为其难地同意我每周结算一次工资,两百块。 后来我问了那个男生两百块足够买一个无线鼠标吗?他有些无奈地说:“你连两百块能买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出来打工?” 那个男生叫陈谨,在附近的大学里念书,刚念大一,比我还要小一岁。 陈谨是个很阳光的大男孩,接近一米八的身高,虽然看起来瘦瘦的,可我有一次看到他挽起袖子时露出了修长的手臂,肌肉线条非常漂亮。 他甚至可以轻松抬起一整筐的啤酒还跟我聊天。 我再度质疑造物主的不公,凭什么比我小的男人都可以比我有男子气概。 即使在澳洲我也总是因为这个自卑,可那时候我总以为是我的一半东方人的血统作祟。然而直到来到z国,我才发现原来是我自欺欺人,即使是z国男孩也比我壮实高挑太多。 但让我高兴的一点是,我好歹算是结交了在z国的你的眼珠疼痛时会变成深蓝色 那天我回家时晏明朗已经回来了。 我看到他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就心虚起来。我发现现在很多对别人来说很正常的事我自己做起来总是没有底气,可能一旦意识到牵扯到金钱,我总觉得得费点心思讨好我的“债主”。 何况这是一段只要晏明朗不腻烦就会持续一辈子的婚姻,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夫妻不睦。 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我几乎是踮着脚走进客厅里。 我看得出来他不太高兴,因为即使我的声音不大,可我确定他可以听得到,然而他却连头都没有抬。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在他不远处站了一会儿,见他只是翻阅着什么文件之类的东西没有抬头,洗了几个小时的盘子腰已经很疼了,我实在站不住,便准备悄悄开溜。 他突然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过来。” 我停下脚步,不确定地回头看着他。 他微微皱了下眉:“同样的话需要我重复两次吗?” 再也不敢耽搁,我连忙走到他旁边坐下。 他眉间的褶皱并没有因为我走过来而消失,反而蹙得更紧了:“你在外面吃了什么东西?” “我……我吃了自助……” “不回来吃难道不知道应该打电话告诉我吗?” 我自知理亏,低下头,绞着手指:“抱歉,我没想到会这么晚……”其实从自助餐厅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只是跟陈谨聊得太投机,竟然忘记时间了。 说实话这的确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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