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能说,这不是因深厚的情谊?
然而,他不能冒这样的险,也不想走那两个人的老路,如今父皇病倒,司徒修与韦氏注定要较量一番,他去蹚什么浑水呢?指不定会被淹没!
薛季兰眼圈一红:&ldo;你是嫌弃我了?&rdo;
&ldo;怎么会?我只是不想你为此费神。&rdo;司徒熠揽住她的肩膀,&ldo;我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曾经也不是没做过,如今想想,一切都是注定,我没有这样的运道,假使你嫌弃……&rdo;
她掩住他的口:&ldo;我怎会嫌弃,都嫁给你多少年了,我只是不甘心。&rdo;她叹口气,想起司徒澜,&ldo;是我冒失了,在京都常见到七弟,总觉得他不如你,可他却偏是太子,我气不顺。&rdo;
司徒熠笑起来:&ldo;要不咱们离开京都一阵子?说起来,我日日忙碌,鲜少顾到你,便是有闲着的时候,也不曾真正的松懈,或者,我该带你出去走走,带上两个孩子。&rdo;
退一步海阔天空。
薛季兰将头靠在他怀里:&ldo;也好,瞧见父皇这样子,我其实该指望你长生不老,永远都健健康康。&rdo;
他听了嘴角翘起来,轻抚她头发,心里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人生总是没有完满的。
他这把年纪,兴许真该学会接受遗憾了。
司徒渊是在第二日回到京都的,收到母亲的信,他担心她,路上不曾耽搁,披星戴月的回来,却听到父皇病倒的消息,在乾清宫探望后,他去了韦氏那里,韦氏早在仪门前等着,见到他,欣慰道:&ldo;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定然会回京都的!&rdo;
他仍是她骄傲的儿子,不会就那样退让了。
阳光下,母亲的头发像是冬日里的雪,一片片白了,司徒渊瞧着她,柔声道:&ldo;治水原进行一半了,只要再造好大坝,今年或许能阻拦几次洪水……&rdo;
他没有说完,韦氏摆摆手:&ldo;你以后有得是时间治水呢,急什么?如今你父皇病了,你作为嫡长子,理当该陪在他身边。你答应我,这段时间不要再离开京都了,这里是你应该待的地方。&rdo;
司徒渊微微拧了拧眉:&ldo;母后,到底是为何事?&rdo;
&ldo;你将来总会知道的。&rdo;韦氏笑道,&ldo;走,我今儿叫厨房摆了接风宴,瞧你都瘦了,好好补一补。&rdo;
司徒渊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可韦氏不说,作为儿子,也不能强迫于她,如今既然已经回京,也只好听从她去了内殿用饭。
司徒恒成病后,司徒修代替他的位置,暂时监国,比原先还忙上许多,裴玉娇那是一整日都见不到他的人影。有时候傍晚也不回来,等到她睡着,依稀觉得有人似乎睡在身边,拥她入怀,可早上醒来,半边床又空了。
这日午饭也不想吃,宫人们未免着急,连忙去告知司徒修。
他将将在春晖殿看完折子,与重臣们商议事情,瞅见马毅探头探脑,就知道东宫里有事儿,便有些坐不住,潦糙说完,忙招马毅进来,一听说裴玉娇不吃饭。他揉了揉眉心,搁下折子就朝东宫去了。
沿路看见禁军巡防,他停下数次,与贺宗沐道:&ldo;今日你替本王去见岳父。&rdo;
贺宗沐忙应了一声。
走入东宫,裴玉娇正坐在庭院里看熙儿跟小狗追来追去的玩,精神有些颓靡,见到他,也不起来迎接。
他笑道:&ldo;便算是生我的气,也不能饿着孩子罢?&rdo;
&ldo;孩子没见到爹爹也不饿!&rdo;裴玉娇撇撇嘴儿,&ldo;我算算时间,好像三天没见到你了,如今这会儿看到,也好像在做梦。&rdo;她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哼道,&ldo;是真的吗?&rdo;
他咬了咬她指尖,她哎的一声缩回去。
&ldo;疼吧?疼就是真的。&rdo;
&ldo;不疼,肯定是假的,我相公自打什么监国后就不见了!&rdo;
他噗嗤笑起来,拉起她:&ldo;走罢,今儿陪你吃饭。&rdo;
她这才不情不愿起来,挨着他,控诉他的罪状:&ldo;我兴许明儿就要生了呢,是不是明儿也见不到你?我得一个人生孩儿了,可你说好要多陪我的,就算父皇病了,也不至于这样忙吧?&rdo;说着眼睛都红了,紧紧握住他的手,&ldo;四月我好好的没有出事,可这几日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rdo;
总见不到他,心里慌,又当是这时候。
他柔声道:&ldo;是我不好,我该尽量抽些时间,你别害怕,等过了这个坎,往后会更平顺。&rdo;他亲亲她头顶,&ldo;你生孩儿,我一定陪着你。&rdo;
&ldo;不食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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