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李唯微笑着打破了沉默:&ldo;今晚这算是庆功宴吧?看你们的表情,怎么倒像是送别宴呢?&rdo;
&ldo;是送别宴没错。&rdo;夏羽平静地说。
李唯怔了怔:&ldo;什么意思?&rdo;
夏羽看了归剑明一眼,说:&ldo;小归要去a市电视台实习,毕业以后留在那边工作,这几天就走。&rdo;
&ldo;还有半年才毕业吧?这么早走?&rdo;李唯疑惑地看向归剑明。
归剑明笑着说:&ldo;反正论文差不多写完了,留在学校也没事做,早点去实习也好。&rdo;
李唯和夏羽对视一眼,同时沉默了下来。
菜很快就端了上来,三人一边吃菜一边闲聊。夏羽笑着说:&ldo;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几个小时候也这样围着桌子吃饭。小唯那时候可调皮了,总喜欢抢别人的菜。&rdo;
李唯白了他一眼,&ldo;你才最无赖好吧,人那么小,饭量却特别大,小归每次都把饭分给你,自己饿肚子。&rdo;
夏羽耸耸肩:&ldo;没办法,谁叫他逞强要当老大呢,当老大就要照顾我们对吧。&rdo;
李唯说:&ldo;我们认识有多少年来着?&rdo;
夏羽低头沉思了一会儿,&ldo;好像是……十六年?还是十五年?记不太清楚了。&rdo;
李唯轻笑道:&ldo;是啊,太久了,我也忘了。&rdo;
&ldo;十四年。&rdo;一直在喝酒的归剑明突然低声说道,&ldo;小羽是六岁过来的,我记得,那天还下了场大雨。&rdo;
李唯和夏羽对视一眼,终于停下了对话。
从这个话题开始,归剑明就一直沉默着低头喝酒,一杯一杯的烈酒下肚,他依旧面不改色。没聊几句,他面前的的两个酒瓶都已经空了。
李唯夺过他手里的酒杯,轻声道:&ldo;别喝了。&rdo;
夏羽却扬了扬眉,&ldo;让他喝。&rdo;接着从服务员那里要来了一打啤酒,放在桌上,&ldo;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终于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不喝个痛快怎么行?对吧?&rdo;
夏羽拿起一瓶酒,笑着说:&ldo;来,小归,我敬你,祝你到那边工作顺利。&rdo;
李唯看了他们一眼,也拿起一瓶酒,跟两人轻轻碰杯,&ldo;祝我们大家都心想事成!&rdo;
三人就那么喝着酒,也不知喝了多少,直到归剑明喝醉了趴在桌上的时候,夏羽和李唯才对视一眼,同时放下了拿在手里跟他碰杯的酒杯。其实他们两人的酒瓶早就空了,只是归剑明一直没有发现。
李唯看着紧皱着眉头趴在那里的归剑明,良久后,才心疼地道:&ldo;这么多年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喝得这么醉呢。&rdo;
夏羽笑了笑说:&ldo;他只是……很想醉吧。&rdo;
夏羽扶起归剑明,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说道:&ldo;因为,喝醉了,就不会再想那些烦心的事了。&rdo;
李唯跟上他的脚步,从另一侧扶住归剑明,轻声问:&ldo;是不是凌夕回来了?我那天好像在学校看见他。&rdo;
夏羽点点头,轻轻吐了口气,&ldo;是的……他回来了。&rdo;
&ldo;那小归和程乐……&rdo;
&ldo;分手了吧。&rdo;夏羽笑了笑说,&ldo;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痛苦。&rdo;
李唯皱了皱眉,没再说话。
两人一直扶着他,慢慢走在长长的街道上,到了t大校门的拐角处,夏羽才说:&ldo;快到学校关门时间了,小唯你先回去吧,他醉成这样,我扶他去我那儿睡一晚。有事明天再说。&rdo;
李唯沉默片刻,点了点头:&ldo;也好。你路上小心点。&rdo;
&ldo;知道。&rdo;
夏羽一路把归剑明扶到了家里,先把他扔到沙发上,回头去整理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床铺,再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归剑明喝醉之后的样子跟平常很不一样,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冷淡淡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喝醉之后,卸下了那层冰冷的外壳,却显得有些可怜。
眉头紧皱,一脸防备的姿态,好像害怕有人会接近他似的。
迷迷糊糊中,他还在叫着一个名字,夏羽把耳朵凑到他唇边,半晌,才听清他的那句话--
&ldo;程乐……对不起……&rdo;
简单的五个字,因意识不清而显得有些支离破碎,由喝醉的人口中说出来,让人听着特别的揪心。
夏羽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果断拨通了程乐的电话。
&ldo;哟,夏羽啊,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事吗?&rdo;程乐的声音就像跟老朋友闲话家常一样,带着调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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