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婆媳熬过了早年的磕磕绊绊,现在好的跟一对亲母女似的。顾夫人心里感到快乐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小遗憾。她也是当婆婆的人了,然而她的儿媳妇跟她一点都不亲。连个磕磕绊绊的机会也不给她,因为平时根本不接触。回想早先相处的光景,像是一场梦。
顾夫人说:&ldo;顾诚一走,她都不来陪我们用早膳了。&rdo;嘴上有点小抱怨,随即又说:&ldo;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她和小诚好好的,他俩个过的好,当人爹娘的还能说什么?&rdo;
&ldo;唉,感情这么好怎么就不能整出一个小孙孙给我玩呢?&rdo;
顾老太太望她一眼,俩女人无聊对视。年岁大的人喜欢催生也不是没有道理。大人们按部就班的过日子,枯燥无聊,小孩子的存在就是为了给大人制造麻烦,鸡飞狗跳中,让生活充满乐趣和生机。
越是日暮黄昏的老人越希望儿孙满堂,喜欢看孩子满地爬,大概唯有这样便能消减对死亡的恐惧,仿佛生命真的得到了延续。
顾老太太对曾孙的渴望比顾夫人只多不少,不过她永远比顾夫人多一份深思熟虑的开阔、稳重。
&ldo;要是我顾家注定到了这一代无后,那也是天意如此。大概是祖辈杀孽深重,报应到这一辈了吧。&rdo;
顾夫人:&ldo;娘,你也真敢说。&rdo;
老太太笑:&ldo;这有什么敢不敢的,虽说是保家卫国,却也是真真要了人命。就我老婆子当年战场上,手上的人命也数不过来。所以你也别感叹什么没有亲生孙子了。要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不让娃娃投生到我们家,也是没办法的事。怪不得谁。你要是真想抱孙子了,等再过几年,俩孩子再成熟些,也想要孩子了,就从旁支过继俩孩子,一男一女凑一个好。&rdo;
顾夫人叹口气,面上恹恹的,心思一转,强颜欢笑的乐了下,&ldo;哪里还要什么一男一女凑一个好啊。咱们不是现成有个大孙女吗?咦,她不喜欢出来,怎么也不让梅梅出来拜见我们俩位老人家啊。&rdo;
顾老太太:&ldo;什么?梅梅什么时候来了?&rdo;
顾夫人:&ldo;听你大孙子说昨儿来的。要不,看看去?&rdo;
老太太:&ldo;走。&rdo;
二人在院门口站定,敲了半天门,终于将院门敲开了。
梅梅亲自来开的。
顾夫人:&ldo;自己家,没事把院门栓那么紧干什么?进贼也偷不到这院。&rdo;她作势要往里去。
梅梅忽然慌里慌张的将她拦住。
顾夫人无端被抱了一下,只以为梅梅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心里欢喜,说:&ldo;好孩子,我许久没见你,可长高不少,大姑娘啦!&rdo;
梅梅松开她,紧紧的握住门板,别别扭扭的叫了她一声奶奶,说:&ldo;您是一点没变,跟我姐姐差不多,您要不是我顾爹亲娘,我才不敢乱叫您。&rdo;
一句话说的顾夫人喜不自禁。
顾老太太忽然道:&ldo;梅梅,善善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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