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长是为心忙…
秦钧鸿和秦钧雁进门的时候,早夏被李遥安按在身上,挣扎得满脸通红。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那两人还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意思,秦钧鸿咳了一声,轻嘲道:&ldo;我们是不是该退回去,免得搅了他们的好事?&rdo;
李遥安咦了一声,朝门口望了一眼,奇怪道:&ldo;什么好事?&rdo;
早夏无比狼狈地站直身,胡乱理了理衣服头发,听见秦钧鸿不冷不热道:&ldo;你们有什么好事,我怎么知道?&rdo;
少年顿时一愣,却看见李遥安一脸无辜还要追问,被秦钧雁从中间打断了,笑道:&ldo;确实有好事,李大哥,我刚回来碰见衙门的官差,说你的马车和散货差不多都找回来了,刚叫人牵到客栈后院,你要不要去看看?&rdo;
&ldo;真的?&rdo;李遥安拍了早夏的肩膀,轻快地道,&ldo;小夏替我去查查,看有没有少什么。&rdo;
秦钧雁放下手里的东西,示意早夏跟他出了门,秦钧鸿找个地方坐下,眼睛望着窗外。
一树枝头红楂点点,凉风一吹,树叶簌簌地落着。
……秋天啊秋天。
李遥安慢吞吞地穿好衣服,道:&ldo;你不要一看见小夏,说话就冷嘲热讽的。&rdo;
秦钧鸿还望着窗外,嘴上淡淡道:&ldo;我说过这是为他好,他跟着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你要是真想把他当了那个,就更别怪我说话不客气。&rdo;
&ldo;我把他当什么?&rdo;声音忽然冷了,李遥安道,&ldo;钧鸿你听好,若哪天九道帮没有了李遥安,就给我添一个早夏进去。&rdo;
秦钧鸿一怔,抬头对上一双沉静如水的眼。
&ldo;你说什么胡话?&rdo;
&ldo;就看你对他这副态度,我得给你说一句,&rdo;拍了拍自己左肩上的伤,李遥安静静地道,&ldo;虽说你病了这么多年,可我们八个人在外头荡,说不定谁会遇着什么。&rdo;
秦钧鸿张了张嘴,冷声道:&ldo;你若有胆量,把这番话原原本本地跟那小厨子说一遍。&rdo;
&ldo;我只是让你明白,我待他不是你想的那样,&rdo;李遥安轻描淡写道,&ldo;更何况我应该能活很久,所以现在只你一个知道就行。&rdo;
半晌,补了一句:&ldo;若是真倒霉碰上那一天,我自然会说的。&rdo;
&ldo;怎么样?可少了东西?&rdo;
早夏把车里的东西拣出来归类,对着账目查了两遍,茫然道:&ldo;没少是没少,还多了些乱七八糟的。&rdo;
秦钧雁不禁失笑:&ldo;恐怕是追回了东西无主可寻,随便就塞进去了。&rdo;
早夏捧着账本,被太阳照的眼前发蓝,呆了一会儿,抬头道:&ldo;秦少爷,你教我做生意罢。&rdo;
秦钧雁有些意外:&ldo;什么生意?&rdo;
&ldo;小生意,教我怎么卖这些东西就行了,李大哥一时也不会出门,我看这里挺热闹,东西屯着怪可惜的。&rdo;
&ldo;……这倒是。&rdo;
秦钧雁若有所思地看看他,蹲□从地上捡了面镜子,摸摸上头的花纹,又迎着太阳照了一照,半天才道:&ldo;我大哥他……你不必放在心上。&rdo;
早夏把账册抱在怀里,道:&ldo;我是李大哥从娼馆里赎出来的。&rdo;
&ldo;啊……&rdo;
秦钧雁待人素来有礼,可早夏这么开口,他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原本该有些惊讶,可想想又不意外,只能呆呆地看他。
早夏继续道:&ldo;他只是赎了我出来,其他的什么都没有。&rdo;
秦钧雁一怔,想起刚才那副样子,顿时有些尴尬,适才微笑道:&ldo;你放心,李大哥待人一直很好,若是你不愿意的事,他不会逼你的。&rdo;
仿佛有一颗石子儿投进心里,咕咚一声,涟漪太小,没有人看见。
秦钧雁这无疑是最正常的理解:娼馆出身,便担心处人之下,受制于人,早夏起初也有这样的忐忑,忐忑到甚至不想跟着李遥安离开,可现如今,这已经不再是他的心思了。
想摇头,想说&ldo;不是因为这个&rdo;,却没有胆量说。早夏沉默片刻,面上平静地道:&ldo;我觉得要帮他干点什么。&rdo;
一路上都在被照顾,当初早夏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落进如今的境遇,竟然真的想要依靠一个人,再这么下去,当初那个摆脱娼馆的理由,无疑变成了自欺欺人。
对方不在乎,甚至根本没有在意,可每次听到秦钧鸿的暗嘲,总有些不太自在。
&ldo;你能做饭已经很好啦,不过也好,&rdo;秦钧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起身道,&ldo;这也算是个锻炼,今后可能用得上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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