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村长看了我一眼,低声和老韦说了几句什么,由于我的排也有广西人,所以我很艰难地听出了几句话,大意是说&ldo;莫老三前晚死了,我们刚去拜过祖祠,希望不要出事。&rdo;
我看老韦脸色一变,&ldo;莫老三怎么死了。上次来不是好好地?&rdo;
莫村长又是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ldo;这你就别多问了,介绍下客人吧!&rdo;他转向我说道,这句倒是普通话,尽管不大标准。
老韦还没说话,我连忙走过去,自我介绍道&ldo;莫村长你好,我是王伟,是部队派来家访的,&rdo;
&ldo;哦!&rdo;莫村长抽了口旱烟,眯着眼睛望着我,过了会才说,&ldo;你来的有点不巧,莫老三死了,你不介意的话我带你们去他们坐坐吧。&rdo;
这会,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莫老三就是我要家访的莫平的父亲,&ldo;确实是不巧啊。&rdo;我皱了下眉头,不过既然来了,工作还是要做。&ldo;还是去他们家里看看小孩吧?还要麻烦莫村长了。&rdo;我对莫村长客气地说道,我知道在这种小村里作为村长的都是威望比较高,又或是辈分比较高的人,因此我也就客气很多。
莫村长没再说什么,转过身就走,我和老韦拉着马也跟了上去,这几步路的时候,老韦告诉我,莫村长其实是莫老三的堂兄,早年当过民兵,还去过县里参加过阅兵,在村里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莫老三的二儿子就是莫平,家里很穷,母亲早年病死了,留下两个孩子,一女一男,女的是姐姐,早年嫁出去了,剩下莫平在外打工,这次听说征兵就辞工回来应征,希望能当个兵改变下生活。
往外绕了下走了几十步,来到村子后外围靠着山的一座孤零零地小破院旁,这个小院子应该是年久失修了,四周墙也是松松垮垮,塌了好几段,门口两扇破门,用手一推就开了。院子倒是蛮大,差不多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里面有三间房子,按照左中右呈凹字排开,中间的房子应该是堂屋,大门开着,里面好像布置的是灵堂,我看到有具棺材在正中架在几条板凳上。
我刚跟着大家走进去两步,呼的一下,我的左眼余光瞟见了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体,黑黢黢地就朝我扑了过来。出于本能反应,我猛往右边闪,这一下用力过猛撞在老韦身上,差点撞倒了他,他扶住我,我才扭头一看,原来是条大黄狗,舌头伸出来老长,瞪着血红眼睛要扑向我,亏得有个绳子拴在它脖子上,绳子被它拉的紧紧地,它也不叫,感觉就是一个劲想挣开绳子扑过来,煞为吓人。
&ldo;唉,人死了狗也疯了。&rdo;莫村长进去了几步,站在院子中,&ldo;平幺儿!出来咯,来客人咯!&rdo;他这么喊了几嗓子,里面有人应道&ldo;来了来了。&rdo;
随着话音刚落,一个小伙子披麻戴孝地从堂屋里面走了出来,我定睛一看,这个小伙子不是很高,一米七多吧,清瘦,不过显得很精神,我看人挺重感觉,看上去第一感觉给人不错,我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小伙子眼睛还是红的,估计是哭的,情绪很低落的感觉,他走到我们面前站定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抹了下眼睛,莫村长开口说&ldo;你乡里的韦叔你认识的,带部队的领导来家访,你好好给领导表现,将来能不能带你走就是领导一句话了。&rdo;
老韦也在旁边说道&ldo;平幺儿几年不见长高了很多啊,这是部队王排长,你一会好好给他汇报汇报。&rdo;
尽管不完全明白两人的意思,莫平还是凑到我身前,低低地说了句&ldo;王排长好!&rdo;
我点点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说了句&ldo;莫平,节哀顺变。&rdo;不说还好,一说我看莫平似乎又要有抹眼泪的动作。好在这个时候莫村长说了句&ldo;莫平,收拾下,一会来我家吃饭,陪陪部队领导。&rdo;莫平点点头,默默站在一旁。
这会莫村长又转过头来对我说,&ldo;领导,别嫌弃,山里头,招待不周,这就跟我去家里做做吃个午饭吧。再说,这里,显然也不大适合作家访,到我那里,我算是他长辈,家访也在我那边开始吧。&rdo;
我看这个情况推辞也显得很假,也就点头答应了,心里想着,中午吃个饭顺便把莫平基本情况摸摸,没什么问题我就可以下午出发去另外个点了。
把马栓在莫平家院子里,老韦关照让莫平给马弄点草料吃后,我们随莫村长一路出去,来到他的家门口,我才发现村长的房子虽然新一些,可也没比一般人大多少,只是位置在村中间,也是三间房格局,不过中间房子两边都是睡人的,外面两间一间是伙房一间是杂物房。莫村长一边招呼我们一边说&ldo;不知道你们来的这么快,所以也没什么准备,我们就吃点山货吧。&rdo;
我随着老韦在莫村长家里坐着,东拉西扯了一会后,莫村长就开始给我介绍起莫平的情况来,说莫平是个好孩子,能吃苦,早年上学,一个人半夜起来翻山路去乡里上学读书,回家了还帮着家里干些杂活,初中读完家里实在太穷,只好放弃了学习去了南宁打工,在一家汽车修理厂当学徒,经常邮寄些钱给家里补贴家用……。
说着说着老莫叹口气,说农村家的孩子,没别的好,就是能吃苦,听话。部队领导你要是把他带走,你们也会很省心,说完老莫和老韦一起望着我,仿佛我就可以拍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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