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秃的日本人是黑龙会的小田,他是来吃泥鳅鱼钻豆腐,隔三差五来吃一顿,他得意这一口。
&ldo;爷,他是日……&rdo;跑堂的凑近占江东耳边,小声说。
&ldo;日本人多个屁!&rdo;占江东有酒精支着,天不怕地不怕了,高声道,&ldo;爷啥都怕,只是不怕日本人。&rdo;
小田看上去很有涵养,继续吃他的,筷子从豆腐中拉出一条泥鳅鱼,并没立刻放入口中,夹起来很高与目平行,欣赏着。
这边跑堂的低声劝占江东,想是息事宁人,可是事与愿违,胡子大柜匪气渐浓,他忘记自己身处什么地方,加劲儿胡言道:&ldo;爷怕日本人?我亲手整死个日本人你信不信?&rdo;
这句话引起小田的警觉,他放下泥鳅鱼到碟子里。
&ldo;爷啊,你喝多啦。&rdo;跑堂的愈发紧张,此种话可不是乱说的。
有时劝说就是火上浇油,譬如两个人打架,你不拉不劝,他们还打不大发,你一拉一劝,双方反倒来劲儿,占江东属于此种情况。
&ldo;爷给日本人穿花……撇到河里喂王八。&rdo;占江东越说越起劲儿,暴露了一个杀人内幕。
小田离开座位到占江东面前,动作风一样迅速,他扭住胡子大柜,鹞鹰捉鸡似的。
人们惊讶的目光中占江东被带走,小酒馆很快恢复了常态,食客接着用饭喝酒,食客议论道:
&ldo;纯粹是吃饱撑的嘛,惹乎日本人。&rdo;
&ldo;成事在酒,败事在酒啊!&rdo;
占江东被推进一间阴森的房间酒醒了许多,记不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当日本人站在他的面前,他完全清醒了。
&ldo;你是什么人?&rdo;桥口勇马慢声拉语地问。
&ldo;这里是……&rdo;占江东没回答,反问道。
&ldo;黑龙会。&rdo;
黑龙会?占江东顿然感到不妙了,几天前自己亲手害死的河下一郎就是黑龙会的人。
&ldo;我来说说你的身份吧。&rdo;桥口勇马说,&ldo;你是胡子大柜,报号占江东。&rdo;
&ldo;对,没错。&rdo;占江东承认道。
&ldo;我们与你们绺子结过仇?&rdo;桥口勇马问。
&ldo;没有。&rdo;
&ldo;既然无仇无怨,你为什么杀死我们的人呢?&rdo;
&ldo;我没杀……&rdo;占江东百般抵赖,他可不敢承认。
&ldo;你亲口说的,却矢口否认。&rdo;桥口勇马口气发冷道,&ldo;你们中国有句老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杀了河下一郎,我们就得杀了你,一命抵一命。&rdo;
占江东霜打植物一样蔫萎下去。
&ldo;大当家的,我的不明白,你为什么心甘情愿地为他人背黑锅,甚至丢掉性命?&rdo;桥口勇马说。
死到临头的占江东,从对方的话中看到了生的希望,桥口勇马说自己为他人背黑锅,显然是说人不是我杀的,或者说替人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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