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一走,殷远山就把抹布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瞪着江垂云说道:&ldo;你看你把他养的,小心翼翼的,哪像个十几岁的孩子,真这么恨他,当初就不要跟我抢。。。&rdo;
江垂云没有听他说完,默默转身走到屋外,拿出自己的烟,一根接一根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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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川啊&rdo;,殷远山推开房门,对坐在屋里发呆的江小川说道:&ldo;叔叔走了啊&rdo;。
江小川刚要起身,就被殷远山按住。
&ldo;不用送不用送,你衣服都没换,这么湿&rdo;,殷远山摸摸江小川细软的头发,仿佛看到了多年前躺在自己怀里哽咽的阿九。
兜里的手机震动,殷远山忙不迭地掏出来,看见有人回复自己说马上就到,只得手忙脚乱哄了哄眼前低落的孩子,连兜里的东西掉在地上也未曾发觉。
出门前,殷远山还是忍不住,对江小川说道:&ldo;你爸爸不是凶你,其实很喜欢你的,你不要怕他。&rdo;
江小川点点头,对殷远山说道:&ldo;我也喜欢爸爸,很喜欢的。&rdo;
殷远山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忽然心里一咯噔,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了上来,可来不及细想,就生怕某个人等急了,慌慌张张告了别。
走出大门,看见江垂云还站在廊下发呆,夏日的夜风已经转凉,吹在这个男人身上,勾勒出一副颀长俊美的背影。
殷远山清了清嗓子,靠在江垂云身边,轻声说道:&ldo;你哦,就爱跟自己过不去,也是耗的起,不老不死的,恨着人家,非要把人家放在眼前,天天看着,折磨自己,什么时候是个头。。。&rdo;
江垂云望着夜色中的大海,忽然说道:&ldo;不是折磨,现在这样,就挺好的。&rdo;
殷远山看着江垂云,觉得他自欺欺人。
&ldo;我们俩,只能这样,这样才是最好,我看着他,他不认识我,才是最好的。&rdo;
江垂云说完这句,再也没有说话。
殷远山心里明白,江垂云已经将一切归咎于那乱世中的分庭抗礼,各为其主。
阿九本就与他势成水火,这样的两个人,相逢一场,还期盼两不相负,却是自欺欺人。
他不再恨,不再怨,只愿从未相逢,从不相识。
殷远山觉得嗓子有些堵,匆匆告别,离开廊下木栈道时,猛然听见江垂云叫自己老六。
他停住脚步,转回身来,看见昏黄灯光下的江垂云对自己说,入秋之后带他一起出活儿。
那笑容身姿依然如故,好似是岁月中那一页老旧的挂历,忽然被翻开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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