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再没有一个怀抱,可以让他在疲惫的时候温暖心灵。
从此之后,再没有一个微笑,可以让他在孤独之中,消散了忧郁。
从此之后,天涯尽头中,也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默默地望着日出日落。
守墓三年,王林的头发,全部成了白色,他的身子也不再挺拔,而是略有弯曲。在他的身上,透出沧桑与岁月的痕迹。
&ldo;三十八年了……&rdo;王林的脸上有了皱纹,如今的他,已然是接近六十岁的老人。
大福更是苍老,拄着拐棍站在王林身后,默默的望着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腕,许久之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ldo;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八年……我不知晓别人,可是我,应该没有下一个了吧。&rdo;王林低声中,跪下身子,在父母的坟前一拜。
&ldo;还记得那座古庙么……&rdo;王林站起身子,回头望着苍老似走路也都走不出太久的大福。
&ldo;在那古庙里,我说我缺一个书童,你便跟了过来。&rdo;王林脸上露出追忆的微笑,看着大福,这三十多年,大福始终陪伴着他。
&ldo;大福还可以做书童。&rdo;大福眼皮一翻,咧嘴笑了起来。
&ldo;你老了,我也老了……只是我还有心愿未了……大福,帮我守着家,等我,等我回来。&rdo;王林抬头望着天空,在那天空上,他看到了那只白色的飞鸟。
&ldo;对于天地的感悟,我还差一丝,我要用我的余生,去往这朱雀星诸多的国家,当我回来的时候,或许我什么也没有得到,或许我明悟了。&rdo;
在这第三十八年的春天,王林独自一个人,离开了山村。大福留在了家中,默默的等待王林的归来,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或许是一辈子。
王林独自坐着马车,喝着酒,距离恒岳山越来越远,数月后,马车来到了赵国的边境,在这里王林下了车,遣散了车夫后,他深吸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赵国,转身迈出一步,走出了赵国的边界。
这是他这一生,第一次走出赵国,未来的路在哪里,王林没有去思索,他只知道,路在脚下。
就在他走出这一步的刹那,突然天空之上有数道长虹呼啸,隐隐的从王林的上空过去,他没有抬头,而是平静的向前走去。
一声轻咦在天空呼啸而过的长虹内传出,却见那数个修士中,有一个样子极为美丽,绝伦一般的女子,这女子除了美丽之外,更有一股妩媚之色,但却并非做作,而是天然而生。
她身子停在半空,低头望着下方一步步走去的王林,秀眉微微皱起,神色透出不解与迷茫。
&ldo;怎么了,柳师妹。&rdo;在她身旁,有修士诧异开口。
&ldo;没什么,你们先回宗派,我有些私事。&rdo;那极美的女子轻声开口,不再理会众人,而是转身向着下方飞去。
那之前说话的修士一怔,正要跟过去。
&ldo;师兄,我想独自一人。&rdo;那女子柔和但异常坚定的声音回荡,让那修士脚步停下,沉吟少顷,带着其余同样诧异的同门,远远的离去了。
王林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天空中,那一道美丽的长虹降临,转眼之下落在了身前十丈外,化作一个身穿紫色衣衫的女子。
这女子很美,她的美,是王林这一生从未见过,比之那当年的周蕊,更胜数筹不止。
不过,王林却没有恍惚,他看透了一切,追寻的是天地的道理,拥有自己的思想,在他看去,这女子美则美矣,但最终闭上双目时,葬土却是与寻常女子一样,没有区别。
女子望着十丈外苍老的王林,望着他满头白发,皱纹弥漫的脸,望着他那明亮中透出睿智的双目,许久许久,低头轻轻欠身一拜。
&ldo;老人家,几十年前我曾见过你一次,今日第二次相遇,你可还记得么。&rdo;
王林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目中透出思索,许久之后他微微一笑,摇头沙哑的开口。
&ldo;我忘了。&rdo;
&ldo;既然忘了,那便忘记好了。老人家,我不知为何,看见你,总是觉得我们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不是这次,而是上一次看到时,我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rdo;那女子脸上露出笑容,轻声道。
&ldo;老夫王林。&rdo;王林神色平静,缓缓开口。
&ldo;王林?&rdo;那女子皱着眉头,仔细想了许久,迟疑的轻音。
&ldo;可是赵国大儒,王林?&rdo;
&ldo;正是老夫。&rdo;王林点头,目中透出沧桑,深邃之下,仿若蕴含了天地。
&ldo;应该是我记错了……&rdo;那女子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为何会有那种让她熟悉,让她心痛如刺的根源,她深深的看了王林一眼,她不明白,为何自己看到了对方,那种刺痛的感觉比之当年还要剧烈无数,尤其是对方苍老的样子,更是让她在刺痛的同时,起了说不出的惆怅。
&ldo;打扰了,告辞。&rdo;她轻叹,带着目中的迷茫与胸口的痛,转身,离去。
&ldo;不知姑娘芳名是?&rdo;王林轻声道。
&ldo;柳眉,眼眉的眉。&rdo;那女子脚步停下,转过头,美里的双眸下,嘴角露出一丝足以让人怦然心动的微笑,犹豫了一下后,她右手在储物袋上一拍,取出了一粒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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