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微微一怔,忍不住大笑,笑得眼泪涟涟,&ldo;那么,皇上要如何惩罚我?一根白绫,还是一杯毒酒?&rdo;我站起身来,直视着他的眼睛,而那双深邃的眸子,是我永远看不透的世界。
端木澈退后了一步,神情一闪而过的慌张,&ldo;你该多谢皇后以德报怨,为你求情,方才压下百官的怒意,否则此刻,你早已身首异处。&rdo;
以德报怨?为我求饶?夙月,好深的心计!
从此,木琉国史书上将会多了一个德高望重的皇后,而被罢黜的前皇后不过是一个心肠狠毒的妒妇。
我凄楚一笑,&ldo;是吗?那皇上又为何来见我?&rdo;
落幕沉重了夜色,在宫殿内慢慢繁衍出黑暗,度来端木澈飘渺的声音:&ldo;朕是来问你一个问题。&rdo;
端木澈回过头,漆黑中,唯独他的眼睛幽幽发亮。他走到我的面前,袖袍翩然落地,修长的手慢慢地覆上我的脸颊,像以往那样,拇指摩擦出温柔,他轻轻地问:
&ldo;到现在,你还爱我吗?&rdo;
&ldo;爱。&rdo;我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
端木澈的眼睛幽光闪过,顷刻沉了下来。
&ldo;可是,朕已经不爱你了!&rdo;
端木澈猛然抽回手,冰凉的寒意霎时钻进我的肌肤里,搅出了刺骨的痛。
他抬起下巴冷冷望我,&ldo;朕终于明白,夙月才是值得朕去爱的女人,而你,一无是处!&rdo;
我苍白了脸,颤抖着唇道:&ldo;没关系,你可以不爱我,你可以去爱任何人任何事物,但是你不可以阻止我去爱你!&rdo;
那一霎那,我几乎以为在端木澈的眼中看到了深情,转眼被不屑覆盖。
&ldo;爱?&rdo;端木澈的神情一变,抓起我的肩膀将我提到他的面前,&ldo;你知不知道,你的爱让人难以承受!&rdo;
我茫然地望着他的脸,不明白他骤然袭来的愤怒,也不明白他为何愤怒得那么……悲伤。
&ldo;说!说你不爱朕!&rdo;
&ldo;不,我爱你!&rdo;
&ldo;朕不需要你爱!&rdo;
&ldo;我还是爱你!!&rdo;
&ldo;朕不‐‐&rdo;
&ldo;我爱你!端木澈!你听到了没有,我爱你啊!&rdo;我紧紧抱着端木澈,用那嘶哑了的咽喉,用残存的所有的力量,嘶吼出生命中再也不能承受的重量。
如果他能懂我,如果他能回应我,那么,就算压在我肩上的是层层山峦,我都会用自己单薄的臂膀将它托起!
只要他能回应我……哪怕只是一个敷衍的拥抱……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我无力的啜泣声缠绕着他沉重的喘息声……
是的,沉重的……
端木澈用力推开我,转身疾步离开。
我呜咽地望着他离去,含泪的双眼只看到他凌乱的脚步,仓皇的背影,却没看见,他那隐埋在黑暗中的脸,痛苦纠结……‐‐
端木澈几乎狼狈地夺门而出。
漆黑的夜,乌云翻腾,天空四方旋转,而他却觉得自己,再也无处逃生。
那泪光盈盈的眸子,那铮铮如铁的坚决,叫他如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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