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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他低吟：

&ldo;还记得吗？在尼罗河上，那天你偷偷跑出来，我们驾了一只小船，扬起帆，在月亮下起誓……&rdo;

她抱着猫倚在他肩上，刚自三千年的黑梦中乍醒，她有点虚脱乏力，有点累。她爱听他继续诉说前尘：

&ldo;夜了，我们跑到神庙中，趁祭司不在，还绕着巨大的廊柱捉迷藏，躲在神像的脚下。它们虽然永生，却很迷惑。有些神像会哼小调。又一个，它在叹息：唉，究竟我们在等待什么呢？太阳早出晚落，生命周而复始，究竟我们坐在这儿，是为了什么？究竟文明是什么？灵魂是什么？爱情是什么？……在所有的谜团之中，究竟时间是什么？……&rdo;

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伊丽托曼很放心很安全地，寄托在他身上。

‐‐他们也不知道，究竟&ldo;时间&rdo;是什么。

他快要痛苦地分手，开始他下医生茫然的&ldo;旅程&rdo;了。下一站，她仍是她，他是谁？

她会找到自己吗？当他如糙木常绿，他已重堕黑色的深渊。

伊丽托曼的呼吸匀顺。小睡，不再长眠。

一个不知道明天的女人也许是幸福的。

她不再是时间中迷路的木乃伊了。

她不会回到香港艺术馆的&ldo;埃及珍宝展&rdo;中，任人欣赏睡姿。以后，她只睡给他一个人看。

在一月一日之后，第56和第29号展品，一人一猫的木乃伊，已是&ldo;真空&rdo;‐‐但谁也不知道。

有人赶及在十七日闭馆之前，仔细去端详一下，发现那捆亚麻布，有微微悸动过的痕迹……

《三寸》

深圳罗湖公安局在凌晨一时四十五分接报，黄贝岭某单位传来十分凄厉的惨叫声。

公安赶抵现场。撞开大门，只见这三百多呎一厅一室的&ldo;典型&rdo;金屋，卧房血迹斑斑。

&ldo;发花&rdo;小蓉的右手，四只玉指被菜刀斩断，拇指一截也摇摇欲坠。小蓉早已痛得晕厥。身上崭新的性感紫红色胸围也沾了鲜血。天气渐凉，床上的多用被哆哆嗦嗦地吸收着温热的液体。

陈强跌坐在地上，手中拎着一柄菜刀。他紧握&ldo;武器&rdo;，呆若木鸡。

公安进来，见他用刀指着小蓉那只手。他颤抖得语无伦次，眼睛瞪得大大，恐怖惊喊：

&ldo;她的手……她的手……&rdo;

公安查明陈强是香港人，四十二岁，地盘技工。月入约一万元。到深圳寻欢已是老手。小蓉是包了大半年的二奶。公安很奇怪他的回乡证记录。盖了一个入镜印章。

陈强被扣上手铐带走。

他不断地大叫：

&ldo;她的手变长！她是谁？她的手……&rdo;

小蓉的断指无法接驳，自此比常人短了三吋。

到了派出所，陈强被关进小房间&ldo;问话&rdo;，什么也答不上。横抬着出来送医院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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