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成等了一会儿,却没等到摊主的应答,他忍不住往那边放着一团破棉絮的墙角看去,这一看之下,吃了一惊。
&ldo;邱成。&rdo;那堆破棉絮里站起来一个人,又瘦又高,那高度,足有一米九,瘦得就跟麻杆似的,再听这声音,邱成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人是他的大学同学,名叫王成良,就住他们隔壁寝室。
&ldo;王成良,怎么是你?&rdo;邱成一直以为这边的摊主是个老头。
&ldo;我爹这两天不大舒服,回去了,我替他看着。&rdo;王成良笑了笑,说道。
&ldo;哦。&rdo;邱成点点头,本来还想说你怎么不到我摊上打个招呼,想想又忍住了,他摊上的生意不像王成良他们摊上这么冷清,总有人跟他讨价还价的,两个摊子隔得也不远,他肯定早就认出自己的声音了,既然没过去找他,大概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ldo;我跟你买个炉子。&rdo;邱成笑了笑,干脆也不说其他。
&ldo;你前面那个,半个玉米饼。&rdo;王成良说道。
&ldo;够不够啊?这外面还好大一个铁桶呢。&rdo;邱成问道。
&ldo;这年头铁桶也不值几个钱,再说我姐夫就是搞废品收购站的,家里还有好多呢。&rdo;王成良说着,就把邱成看上的那个炉子挪了出来,又问他说:&ldo;我给你搬过去吧?&rdo;
&ldo;行,你给我搬过去,我请你吃个番茄。&rdo;邱成也没推让。
&ldo;谢了兄弟!&rdo;王成良的脸上这才显出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来了,倒不全是为了那个西红柿,邱成要是跟他疏离客气,就算白给他一个番茄他也不高兴。
&ldo;嗨,谢什么,我家住在十四楼,今天又停了电梯,一会儿回去还有的累呢,这会儿可得省点体力。&rdo;
&ldo;那可有你扛的了,这个炉子可不轻。&rdo;王成良说着,把炉子往自己身前一拉,脚下一顶,就把这个炉子拉得斜起来,炉子底下只有一小段细边还挨着地面,其他地方都悬空了,就这么歪着,两手并用把这个炉子滚到了邱成他摊上。
&ldo;你一会儿搬回去的时候,在平地上也这么推,千万别打横了用滚的,那里面的黄泥还不怎么结实呢。&rdo;把炉子放到他们摊上,王成良又交待说。
&ldo;我知道,给,吃个西红柿。&rdo;邱成说着就递给他半个玉米饼和一个西红柿。
&ldo;谢了,那我先过去了。&rdo;王成良接过东西就说要走。
&ldo;行。&rdo;邱成也不多留。
&ldo;他是谁?&rdo;王成良一走,阿常就问了。他耳朵尖得很,就算刚刚邱成和王成良在那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他也是听得一清二楚的,这人知道邱成的名字,邱成也知道他的名字。
&ldo;同学。&rdo;看到王成良,邱成很自然就想起了自己青春洋溢的大学时光来了,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几分。
&ldo;同学?&rdo;阿常的眉头高高皱起。
&ldo;老板,把今天的田鼠拿出来我看看。&rdo;这时候,摊上来客人了。时间过了六点半,好多市民都出来逛夜市,摊上的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加上这些人又都特别爱砍价,砍得邱成头晕脑胀,也没注意到阿常这天晚上的异常。
同学?同学是什么?这个问题让阿常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邱成见到他好像很高兴,还白给他一个西红柿吃,自从他和邱成一起在夜市摆摊以来,这种事还从来没有发生过。
阿常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认定同学一定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存在,他舔了舔爪子,心里已经把旁边摊子上的那个家伙列为头号劲敌,邱成身边有他一个就够了,有好东西也只能给他吃,嗯,必须把这家伙干掉……
第19章烤麻雀
这天晚上十点钟邱成和阿常收摊回到家中,一番整理洗漱之后,邱成开始打坐,阿常出去捉老鼠,等他捉完老鼠回来,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
邱成这晚入定的时间短,这会儿已经睡熟了,阿常蹲在床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就无声无息地从半开的窗户钻了出去。
阿常一路往夜市那边潜行,这时候的新南市静悄悄的,街道上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但是阿常却还是不肯把自己暴露在灯光下,除了和邱成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习惯把自己藏起来。
当他来到夜市,发现那个卖炉子的摊位果然还在,邱成的那个同学也在,只见他一动不动地在破棉絮中蜷缩成一团,阿常还以为他睡着了,正想着要不要过去和他打一架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串咕噜噜的声响,然后那个名叫王成良的人就翻了个身,阿常本能地往阴影处一缩,好一会儿都没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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