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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第2页）

时间：末世六十三年

年龄：封韩八十九岁，白术八十三岁。

背景：城市养老

衰老随着时光的流逝悄悄而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不觉年华带走了青春，生命的逝去，有时候简单的让人难以想象。

&ldo;女士，您的外祖父真的不建议出院，住院有最新高科技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的生命，这个时候出院病人病情不稳定，出点什么事就太危险了。&rdo;

&ldo;我当然知道，可我二姥爷只是想回去看一眼。他十多年没回去了。&rdo;四十多岁的女人哭得泣不成声。

病房内，床上躺着一个插着各种管子的老头，皮肤褶皱如树皮，也不只是被病魔折磨的，还是因为年龄太大衰老的。

一双浑浊的眼睛努力睁着，几次努力想要聚焦起来都没成功。

病床前，床位边号牌上写着字：&ldo;白术。&rdo;

&ldo;封韩……&rdo;封字吐了半个字，韩字拉的老长。油尽灯枯的身体，装着同样干枯的嗓子。

白术想要努力再看封韩一眼，可怎么也做不到。

&ldo;我在。&rdo;封韩还算硬朗，枯瘦的手握着白术的手掌，深凹下去的眼睛红了，可干涩的眼球挤不出泪。

&ldo;我好想看到我爷爷了，他不是早在六十年前就投胎了吗？&rdo;

&ldo;做梦了吧。&rdo;封韩捏着白术的手，同样冰凉的温度碰到一起，那样的温暖。

&ldo;我还看到希希了，他说想我了，让我过去做个伴。希希走十年了，我十年没听到有人叫我爸了。&rdo;

干涸的泪腺总算可怜两个老人，泪水淌出来，岩浆般的滚烫。

&ldo;你去陪她，谁来陪我。&rdo;封韩声音放低，&ldo;白术，求你，别扔下我一个人。&rdo;

&ldo;留不住了……&rdo;白术眼皮越来越重，尽管他费尽力气想要多说说话，&ldo;老天爷叫我了，躲不掉了。&rdo;

&ldo;我比你大六岁，你凭什么走在我前面。&rdo;封韩声音哽咽，&ldo;你再等等，再等等，等我一起。&rdo;

白术的听觉越来越模糊，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他知道自己大限以至，除了对封韩的不舍，竟然出奇的平静。

&ldo;封韩，你答应我，别自杀，自杀的人阎王爷不让转世，我下辈子就见不着你了，我等你，咱们一起投胎，下辈子咱们还在一起。&rdo;

声音越说越低，封韩太清楚这代表什么了。

&ldo;别睡！白术你别睡！在陪我说两句话，再多说两句！&rdo;

白术：&ldo;这辈子到头了，我没有遗憾。我……爱……&rdo;

&ldo;白术！白术！你说话，你别睡你说话！我求你再陪我说句话，我老了忘性大，转头我就忘记你说话什么动静了，你别让我忘了你。&rdo;

刺耳的滴声叫来了一众医生护士，进行了简单抢救，已经没有抢救的价值了。

本来能活到八十三岁，这是寿终正寝了。

&ldo;十分抱歉封老，我们……&rdo;

&ldo;不用道歉。&rdo;封韩的目光一直放在白术身上，眼睛一眨不眨。没什么表情，没什么动作，那份悲切，却浓郁的让人窒息，&ldo;他的身子骨我清楚，这么大岁数，算是赚了。&rdo;

那四十多岁的女人泣不成声：&ldo;大姥爷。&rdo;

&ldo;你们都出去吧。&rdo;封韩轻轻的将白术身上的所有管子、仪器一一撤下去，&ldo;让我最后再陪陪他，以后……再也看不着了。&rdo;

人都撤了出去，封韩爬上床，掀开被子抱着冰冷的白术，手从白术的一发一丝，摸到有些扎手的胡茬。

这张脸上布满皱纹、老人斑。已经完全看不出年轻的模样了。

封韩看的是那样入迷，太安静了，封韩怕气氛宁去，不停的开口说道：&ldo;这一晃，咱们都在一起六十多年了，我都快九十了。我现在都忘了什么时候认识你的了。咱俩是怎么在一起的来说？好像是我先主动强的你。&rdo;

&ldo;末世来了以后，咱俩忙成什么样了，那段日子其实一点都不苦，全国也找不出几个有咱们俩这么滋润的人。那时候真好。&rdo;

怀中的温度正在流失，封韩全身发颤，越是发颤，抱得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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