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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第1页）

从下面传来仅有的昏暗之光，勾勒出高窗的形状。乔尼的声音仿佛浮在了带着黑夜气息的空气中。他谈起从死亡中醒了过来，躺在死时的床上，忠诚的赛文和克拉克医生仍在身边，还谈起他如何记起自己就是诗人约翰?济慈，就好像从一个很快消失的梦中记起了自己的身份，而他一直觉得，他自己是其他什么东西!他谈起这持续的错觉，他返回英国，和不再是芬妮的芬妮重聚，以及因为这个，给他造成的精神崩溃。他谈起自己已经没有了写诗的才能，谈起他越来越远离那些赛伯人的冒名顶替者，谈起他的逃避，以某种类似于紧张性精神分裂症作为逃避，其中夹杂着&ldo;幻觉&rdo;，他自己真正的人工智能的&ldo;幻觉&rdo;，对一个19世纪的诗人来说，技术内核几乎是无法理解的东西，他还谈起幻觉的最终崩溃，以及&ldo;济慈计划&rso;&rso;最终

被放弃

&ldo;事实上，&rdo;他说，&ldo;整个邪恶的哑谜让我想到了我写过……他写过的一葑信中的一段话，那是他患病前写给弟弟乔治的。济慈写道：&ldo;有没有高级生命以优美为乐?就像我喜欢看见白鼬的警觉，小鹿的不安，尽管我的想法中充满了直觉。虽然街上的口角让我憎恶，但是其中显现出来的劲头是优美的。在高级生命看来，我们的推理或许带着同样的色彩‐‐虽然错误百出，但是它们是优美的‐‐这就是诗所包含的特别东西。&rdo;

&ldo;你觉得……济慈计划……是邪恶的?&rdo;我问。

&ldo;我想，任何骗人的东西都是邪恶的。&rdo;

&ldo;也许，你还是很像约翰?济慈的，虽然你不愿承认。&rdo;

&ldo;不。诗人的才能业已不再，我不是他，甚至在最详细的幻觉中也不是。&rdo;

我注视着黑屋子中那黑色的形体轮廓。&ldo;人工智能知道我们在这儿吗?&rdo;

&ldo;很可能知道。几乎可以肯定。我去的地方，没有一个是技术内核无法追踪的。但是，我们要摆脱的是环网当局和流氓团伙，不是吗?&rdo;

&ldo;但是你现在知道那是某个家伙……嗯……是某个智能，是在技术内核里的智能想要袭击你，而不是其他什么人。&rdo;

&ldo;对，但是只是在环网。内核中发生这样的暴力事件是不能容忍的。&rdo;

街上传来什么声音。是鸽子，我想。又或许是风卷着垃圾，吹过了鹅卵石。我说：&ldo;技术内核对我牵涉到里头会有什么反应?&rdo;

&ldo;我不知道。&rdo;

&ldo;当然，这计划应该是个秘密。&rdo;

&ldo;这是……他们觉得和人类完全无关的事情。&rdo;

我摇摇头，这动作在黑暗里实在是没啥必要。&ldo;重建旧地……又在这重建世界上重建了……多少……人类的人格啊……成为了赛伯人……人工智能残杀人工智能……和人类无关!&rdo;我大笑起来，但还是控制住了笑声，&ldo;真他妈要命，乔尼。&rdo;

&ldo;几乎可以肯定。&rdo;

我走到窗前，不去管黑街下面谁会看到我，我摸索着掏出一盒烟。中午在雪流中追逐的过程中，它们给浸湿了，但是我还是点上了一支，并且竟然点着了。&ldo;乔尼，早些时候你说这个旧地的模拟极其完整，我说，&lso;看在上帝的份上，到底是为什么?，然后你好像说了&lso;也许那正是真相。&rso;这是句俏皮话，还是另有含义?&rdo;

&ldo;我的意思是说，这也许正是看在上帝的份上。&rdo;

&ldo;解释解释。&rdo;

乔尼在黑暗中叹了口气。&ldo;我不太明白济慈计划的确切目的，也不知道其他旧地模拟物的目的，但是我怀疑这是技术内核某个计划的一部分，说起这个计划，要追溯到至少七百标准世纪前，那是一个实现终级智能的计划。&rdo;

&ldo;终极智能。&rdo;我边说，边吐了口烟，&ldo;嗯。那么，技术内核是打算要……干什么?……要创造上帝吗?&rdo;

&ldo;对。&rdo;

&ldo;为什么?&rdo;

&ldo;布劳恩，这里没有一个简单的答案。就好像，为什么人类在这一万代人以来，要以无数伪装来搜寻上帝。但是对内核来说，他们的兴趣更多是要寻求更伟大的力量，寻求更可靠的方式来掌控……各种变数。&rdo;

&ldo;但是技术内核可以动用自身，动用两百个世界上的万方数据网。&rdo;

&ldo;虽然如此，他们的预言能力还是……有空白的。&rdo;

我把烟扔出窗外，看着余烬落入黑夜。微风突然变得很冷;我抱着双臂。&ldo;这一切……旧地，重建计划，赛伯人……这一切跟创造终极智能又有什么关系呢?&rdo;

&ldo;我不知道，布劳恩。八个标准世纪前，第一次信息时代之初，一个名叫诺伯特?维纳的人写过一段话：&lso;上帝会不会跟他所创之物玩一个意味深长的游戏?任何创造者，即使是一个缺乏创见的人，会不会跟他所创之物玩一个意味深长的游戏?&rso;人类曾经跟他们早期的人工智能不得要领的玩过。内核则通过重建计划全力追求。也许终极智能的计划已经大功告成了，所有这些遗物都只是终极创造物或者创造者模拟出来的。这个终极智能，这个人格的动机是内核远远无法理解的，就好像人类无法理解内核一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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