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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言隰躲闪着目光，紧抿唇瓣。心脏跳动的太快，似乎快要突破胸膛而出。脑海内，却又生出另一番死寂。

&ldo;我，我……我去练大字，不然母亲少不得要说我的。&rdo;赵宣撑着地面爬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上一句，扭头便夺门而出。在台阶上一脚踩空摔在地上，也不敢稍作停留。拍拍衣袖上的灰尘，把蹭破皮的掌心掩在宽袍下，仓皇离去。

她一路奔到东跨院，从里头把门锁上。翻腾出纸笔来，铺在案前。用小毫的笔尖沾上墨汁，悬在宣纸上空的手却斗个不停。压腕，落笔不成书……

歪歪扭扭的墨迹蜿蜒自毛毡上。

&ldo;呜……，哼哼……啊呜……&rdo;赵宣将笔砸在地上哭腔道：&ldo;读什么圣贤书？！读什么？啊啊……呃……呜……！&rdo;

染香几个在外头急坏了，偏门又上了锁，只好拍门说：&ldo;姑娘好好的怎么哭了？快开开门，奴婢们给您打盆水净面。&rdo;

赵宣走过去，用指尖轻碰那门上的铜锁，哑着嗓子问：&ldo;兰溪院那边……&rdo;她哽咽&ldo;传来什么消息没有？&rdo;

染香与昭娘对望了一眼，朝里头答：&ldo;能有什么动静？不过是言姑姑急急出了一趟府。可是姑娘又与长公主殿下闹别扭了？&rdo;她推了推门，里头没有动静。要是赵宣在屋里有什么好歹，她们第一个便逃不了罪责。

姑娘平素里时常这样，怕不是又有什么不快活。这国公爷，大少爷刚刚离京，太后娘娘仙逝，最是不能叫长公主难受的时候。可得好好来劝。

赵宣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重重的将半边脸都扇的偏向一边。昭娘一听见声响，便招呼婆子过来，几下就撞开门。呼啦啦的涌进来一大群奴才，围上前嘘长问短。

赵宣丝毫不应，只颓废的跪坐在地上，双眸呆滞。一张脸上血色尽失，绾好的长发被拉扯的凌乱散落。

染香朝昭娘使了个眼色，昭娘便悄悄退下去。留着一室的人和失了魂似得姑娘。

昭娘出了东跨院后，疾步往兰兮院赶。要治住大姑娘，恐怕只有长公主殿下行。这一路，愈走便愈发蹊跷，不见有奴才在门口守着传话，也不见洒扫丫头，更是连说话声都听不见。她在院里站了半晌，不见有人出来，索性自己闯进去。

&ldo;吓！……&rdo;昭娘推开门，里头跪了一地的奴才，从门口一路跪倒里间。

&ldo;昭娘？！&rdo;

昭娘听见有人喊，回头就见言隰站在门外，也不跨进来。身后还跟了几位太医。面色有些苍白无力。她快步讲昭娘拉出去，对着太医道：&ldo;大人们先行进去吧，奴婢一会儿就到。&rdo;

昭娘被扯得踉跄，磕磕绊绊绕道假山后站定。她作势要福礼，蹲了一半叫言隰扶起来：&ldo;大姑娘那边？&rdo;她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讲：&ldo;公主殿下……&rdo;

&ldo;薨……了……&rdo;

昭娘的指甲蓦然陷入掌心，吸到一半的气儿生生卡在鼻腔。整个人剧烈的咳嗽起来，用拳头锤了几下胸口才好。半天也没有憋出话来。

言隰仿佛瞬间老上十几岁，没了往日的精神。她苦笑说：&ldo;老了，老了，公主殿下不等我这个奴婢，我却是不能不忠。到底是要追随着公主一辈子。只千万叮嘱你，看好大姑娘，她是纨绔了些，但决计要有个风风光光的下半辈子。&rdo;

昭娘咬着下唇，连连点头道：&ldo;姑姑指教，奴婢铭记。&rdo;言隰说了这一长串话，轻舔干裂的唇说：&ldo;你在姑娘身边伺候，时时都要记住。这个世上出去国公爷与大公子，任何人都不要相信。只有自己才是最安全的。&rdo;她后退了几步，有些站不太稳。昭娘刚想上前扶，她已靠上了一边的假山，慢慢的往回走。

昭娘目送她进了屋，才神魂不定的向东跨院跑。怪道说大姑娘今儿怎么这样不对劲，原是……原是……

恭顺长公主自嫁进国公府，便没有摆过谱。除了对着二房要冷淡些外，一直都是平易近人。一路扶持三房，偶然也同丫头们一起聊聊天。如今去了，不说大姑娘，便是寻常奴婢也要痛心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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