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本就不大暖和的身子,瞬间如坠寒窖。她立马翻身下床,也不顾穿衣裳,匆匆忙忙将袄子披在身上就往外跑,眼泪开了闸似得往外冒,怎么止也止不住。脸上的泪痕在月光下闪着光,她一边跑,一边问染香说:&ldo;怎么走的水?从哪间屋子开始的?&rdo;
染香比赵宣年纪大,这会竟然也跟不上她的步子,跑得格外吃力,她粗喘着气答话说:&ldo;从……从……长公主寝间……开始的……&rdo;
&ldo;郡主!&rdo;赵宣的腿徒然一软,整个身子朝前倒下去,染香扑上来拉着她说:&ldo;郡主,您怎么样?摔着没有?!&rdo;
赵宣抓着染香的手,借力站起来,吞咽了几口唾液说:&ldo;快!你快些扶我上马车,我要……我要回府!&rdo;她的声音颤抖着,像是在哭。
染香提起力气,一路将赵宣扶到昌武侯府门口,坐上马车。
赵宣的身子抖得厉害,染香给她裹上披风也不见好。车一停,赵宣就要出去,可惜腿上没有劲,身子一矮就要往下落。好在赵岸接住了她,说:&ldo;初华,你先别慌,母亲已经救出来了,只是……&rdo;
他沉默了片刻,不想对上赵宣的眼睛说:&ldo;只是动了胎气,又被烧伤,这会儿移交给产婆了,怕是……要准备生产。&rdo;
&ldo;母亲还醒着?没有烧伤的太严重罢?!&rdo;赵宣听到赵岸的话,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一些,又不敢相信,照理说火是从长公主的寝间里头开始烧的,兰兮院都烧了一大片了,长公主怎么没事?
赵宣平平心神,转头要往产房门口去,她身后,赵岸淡淡的开口吐出了一句话:&ldo;言姑姑……死了……&rdo;
赵宣的脚步微微顿住,好半天才呼出一大口浊气,讲:&ldo;我……晓得了。&rdo;
产房的偏间里已经坐满了人,整个府里都来了,赵渊弯腰将头埋在双臂里,没有动静。
赵宣缓缓走过去,压着嗓子唤了一声&ldo;父亲!&rdo;
赵渊良久才抬起头,他的眼眶有些红,夜里没睡,下颚已经冒出来一层青色的胡渣,颓废的不像话。
里头产婆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更是叫人的心都揪在一起了。长公主年纪不小了,本来这岁数在产子就不容易,如今这一胎才八个多月,也不知能不能平安。
赵宣没再同赵渊说话,起身拉住一个婆子问:&ldo;里头情况如何?&rdo;
产婆,一怔,答话讲:&ldo;长公主殿下只是受了惊,身子没有什么伤,还算有力气。&rdo;这话是说长公主的情况,却没讲明白胎儿如何。赵宣垂下手,那婆子便继续忙急忙出起来。
赵安氏看不惯赵宣,撇嘴说:&ldo;姑娘家家的,怎么有脸面管母亲生产的事情?&rdo;
赵宣闻言刚要回嘴,就叫赵渊抢了先。他站起来,朝着太夫人的放向瞟了凌厉的一眼说:&ldo;老太太管的太宽了。是不是坐久了脑子不清醒?来人,请老太太站着,腾椅子来给郡主坐!&rdo;
赵渊虽说一直不待见赵安氏,但该尽的礼节从来不缺,像今天这样不客气的讲话还是头一回呢。
赵安氏气得直抖,拉过赵齐氏就往外走,说:&ldo;老身身子骨不比你们这些小辈们好,就先回去了,长公主有了消息再报到我静安堂也不迟!&rdo;
赵宣坐在藤椅上没多久就趴着睡着了,天刚刚亮的时候,淮王妃赵珏,林二奶奶赵玥前后脚过来了。
都拉着赵宣一通安慰,大约快要到午膳时分,丫头进去送饭,喂了一半匆匆忙忙的跑出来说:&ldo;长公主殿下要发动了!!&rdo;
众人俱是站起来,产婆们没吃上几口饭便赶忙跑进去。没多久就想起来长公主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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