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汀哭道:&ldo;爷让得还不够多吗?爷,您何必如此委屈自个儿?&rdo;
国欢笑道:&ldo;你以为我是惧怕他才如此避退容忍?呵……我虽不才,却也不是个轻易便服输的……若是,我的身子能再争些气……&rdo;说到此处,神情凄然,眸底闪动着不甘,&ldo;若不是……我,岂能放手?&rdo;
松汀边哭边端了热水,替国欢擦身:&ldo;爷,还是叫刘建良来瞧瞧吧。&rdo;
&ldo;刘建良可是刘军的侄子,是他……咳咳……&rdo;
&ldo;爷……&rdo;
&ldo;罢了,我先歇一会儿,若是不妥,还是找廖御医来。&rdo;
国欢虚弱地合上双目,松汀和达春面面相觑,各自忧愁。
廖御医年事已高,去年冬天病了一场,躺了一个春天,到如今虽好转了些,可却已添了双手颤栗的毛病,加之老眼昏花,哪里还能诊得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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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一边,岳托纵马奔了小半个时辰,一口气从城里奔到城外,绕到人烟罕至处跑得大汗淋漓,倒将胸中的一口抑郁之气给发散得一干二净。抬头看看日色,已是金乌西沉,郊外村庄寥寥,浓茂的树丛间隙偶见炊烟轻袅,岳托长啸一声,索性在城外狩猎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黑得彻底看不清she程了,方才勒马返城。
因出了这一身的汗,索性回来时便放缓了教程,行得甚是悠哉。因是错过了饭点,便掏出炒米干粮,在马背上将就着填饱了肚子。岳托到家时已是子夜将过,下马叩门,却是瞧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应声,正困惑间,门里一阵拔闩响动,门里闪出一窈窕身影来,却非家仆奴才,而是妹妹舍礼。
舍礼身后跟着一串孩子,没等岳托看清人,岳洛欢已是加快脚步,一个冲刺,口中高呼:&ldo;阿玛!&rdo;飞身扑向岳托。
岳托急忙蹲下身子,将岳洛欢接了个正着,然后双手撑在他腋下,将他高高举起,放在自己肩头。
第七章
和岳洛欢相比,另外一对双胞胎姐妹却有点怕生地趴在辱母怀中,怯生生地露出一双眼,目光闪烁地偷觑着父亲,眼中流露出对哥哥的羡慕。
&ldo;今儿怎么是你守门?这么晚了孩子们怎么还不睡觉?&rdo;岳托扛着儿子进门,舍礼却是面露尴尬地搓了搓手。
&ldo;阿玛!我和妹妹本来已经睡下了,可是睡到一半被吵醒了!&rdo;岳洛欢扯了扯父亲的辫子,指着门里,&ldo;玛法和二叔吵起来了,玛法正拿了腰刀要砍死二叔呢!&rdo;
岳托敛了笑容,边走边问舍礼:&ldo;怎么回事?&rdo;
舍礼难堪地嗫嚅:&ldo;就是……就是早上阿敦叔公来串门子,见阿玛喝酒便也一起喝着,后来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阿玛突然就出门骑马去了汗王衙门找玛法……&rdo;岳托步子迈得有点大,舍礼提着纸糊灯笼有些跟不上。晕黄的烛光随着她的跑动不停的摇曳着,她跑得喘气不匀,&ldo;大哥,阿玛说八叔要害死他,阿玛跟疯了一样……&rdo;
岳托猛地刹住脚:&ldo;什么?&rdo;
舍礼慌忙解释:&ldo;阿玛说是阿敦酒后吐真言,是八叔皇太极设计要害他!&rdo;
&ldo;不可能!&rdo;岳托断然否决,&ldo;八叔不是这种人,阿玛成日里只知道酗酒自责,真是半分担当也无,八叔要害他什么?阿巴亥往家里送吃的,是八叔逼着他和阿巴亥凑到一起的吗?是八叔强迫他吃那些食物的吗?真是荒唐!&rdo;
&ldo;阿玛坚信八叔容不得下,暗地里联合五叔还是十二叔要谋害他……阿玛喝多了面上瞧着跟正常人一样,可就是话多絮叨,他……他嘴里念念叨叨说八叔是为东哥公报私仇……&rdo;舍礼自己也是有诸多的不解,可家里这会儿的确已是乱成一团,她只能尽量简介地叙述,&ldo;阿玛被玛法骂回来了,回家来就大发脾气。我额涅打发我去厨房给阿玛打点宵夜,可是后来不知道正屋里发生了什么,阿玛拿着腰刀说要砍了硕托,大福晋拦着……岳洛欢和玛占他们几个小的都被吵醒了,额涅让我哄他们,把我打发出来,这会儿我也不清楚屋里到底闹成什么样了。&rdo;
岳托加快脚步,眨眼间便将舍礼甩下一大段距离,当先一步冲到了正屋门前。
正屋门廊下站着一溜的奴才仆妇,有几个胆大妄为的正贴着窗户偷听,时不时紧张地露出惊讶表情。岳托赶到跟前时,那些人吓得直做鸟兽散,瞬间逃得没了影,有些不够机灵地直接腿软地跪了下来。岳托冷哼一声,因惦记着屋里情形,顾不上与这些奴才计较,耳听得屋里济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就连向来端庄自持的萨茵竟也失声惊呼起来,岳托哪里按捺得住,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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