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竹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ldo;如果不是为了萧家,你永远都不会进沈家的大门一步,是不是?&rdo;沈君玉的声音硬邦邦的,冷得有些发梗。
柳清竹不敢说&ldo;是&rdo;,也不敢说&ldo;不是&rdo;,只能深深地埋下头,恨不得低到尘埃里去。
沈君玉笑出了声,柳清竹微微一颤,惊恐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她听得出,他是真的生气了。
她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她别无选择。
&ldo;你先告诉我,如果萧家没了,你会怎样?如果萧家还有救,你又打算怎么办?&rdo;沈君玉慢慢地坐回原处,沉声追问。
柳清竹迟疑了一下,缓缓摇头:&ldo;我……并没有想过。&rdo;
她并不敢设想萧家没了会怎样。那是她的家,自从一乘小轿抬着她进了萧家大门的那一天起,就从来没有变过。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若是萧家真的落得个一败涂地的结局,她便是侥幸逃出命来,也不过是个有一口气的死人而已。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总是在即将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一点都不洒脱。
&ldo;你没有想过?依我看,你是打算与萧家共存亡了吧?&rdo;沈君玉冷笑地看着她,一针见血地刺破了她所有的伪装。
柳清竹无可辩驳,只能沉默以对。
&ldo;如果萧家可以逃过这一劫,你是不是打算回去‐‐回到萧家、回到萧潜身边去?&rdo;沈君玉显然并没有打算因为她的沉默而放过她。
柳清竹无言以对。
她并不敢对萧家逃过这一劫抱太大的希望,但若是真有那一天……
经历过生死之后,很多恩怨,其实真的可以放下了。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沈君玉却露出一个了然的冷笑:&ldo;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今你回心转意,萧家却已经身陷囹圄,所以你要拼尽全力为萧家奔走,生则同生死则同死?那么你为什么要找上我?你就那么笃定我会帮萧家?&rdo;
他的声音渐渐地变得很淡,先前的怒意,以看得见的速度被隐藏了起来。柳清竹知道,如果她再也看不出他的怒气,那时自己对于他而言,也就真的成为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了。
一年前他对萧潜失望的时候,她曾经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伤心和失落,只是她那时万万不会想到,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她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比萧潜当日更加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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