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太监送来了两大坛酒。
慕容熙放下皇帝的威严,着人弄来一张小案,他与程筠席地而坐,还真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小太监全部出去,程筠自然亲自给皇帝倒酒,酒盏换了大杯,她是无可奈何。
&ldo;陛下,微臣从未醉过,您确定要比喝酒吗?&rdo;她挑眉,眼眸闪现出许久不见的琉璃般的光彩。
慕容熙许久不曾见人在他面前揶揄,竟是痴痴地看着她傻笑点头。
&ldo;是啊,我今夜要努力,定要灌醉你!&rdo;
&ldo;那陛下得讲究方法了!&rdo;程筠给他倒了一大杯,
慕容熙双手扶在小案上,有恃无恐地看着她,笑道:&ldo;那是当然,朕这就给你下一道旨意,你喝两杯,朕喝一杯!&rdo;
程筠:&ldo;……&rdo;
能有点皇帝该有的骨气嘛?
&ldo;好!&rdo;她先饮一杯,仰头潇洒喝下,还是那般镇定自若,仿佛任何事都不在她眼里。
慕容熙骤然神情有些恍惚,明明自己是皇帝,自己才是最该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的人,为何她一个太监眼底竟是有袖手天下的淡然。
在程筠喝下第二杯后,慕容熙也灌完了一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可他就是想灌醉她,特别想,脑子里被这个念头充滞着。
可是五大盏过后,是他自己先红了脸。
&ldo;陛下明日还要上朝,要不歇了吧!&rdo;程筠自然知道慕容熙心情不好,看着对面烛火旁那张俊朗至极的面容,心头生出几分疼惜,到底是自己照顾了这么多年的人,不希望他不开心。
他是皇帝,就不该有七情六欲。
慕容熙摇头,还带着迷人的微笑,&ldo;阿筠,我是皇帝,今日还是我生辰,你不许再劝我,喝,咱接着喝!&rdo;
程筠目色迷离,一手扶助摇摇欲坠的慕容熙,一手轻而易举地倒酒喝酒,即便慕容熙已经醉了,程筠还是遵循刚刚他一杯她两杯的规矩。
&ldo;阿筠……&rdo;
不知不觉,慕容熙喝得醉醺醺的,人已经倒在了程筠的肩头。
程筠几次把他推开,他却死死拽着她,不停地呼唤&ldo;阿筠,阿筠…&rdo;
程筠终究不忍,最后任由他靠着。
&ldo;阿筠…&rdo;
渐渐地,她听到他的抽泣声。
程筠的酒盏僵在半空。
嘴里都是苦涩的滋味,眼眶酸了酸,终究没有落泪。
&ldo;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受人唾骂……&rdo;他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声音哽咽发抖,又努力压抑,就是程筠这样硬心肠的人听着也浑身一抖。
是啊,她只不过长得比别的太监俊一些,尽心尽力辅佐皇帝,就被当做乱宫闱之娈臣。
为什么?
&ldo;呜呜呜……&rdo;
慕容熙忍了太久,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心性再坚韧,此刻也憋不住了,他竟是抱住程筠,使劲在她肩头抽泣。
程筠全身僵住。
就在程筠想要推开他时,骤然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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