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妈妈很顺利,刚下飞机,主办方过来接的。我问了一下工作人员,说这边有很多球队的俱乐部,要不给你买几件球衣带回来?你喜欢的那几个球星,暂时还没变吧?&rdo;
陆爻发现自己脑子迷糊,都想不起来喜欢哪些球星,干脆直接点头,&ldo;你看着买就行,还是那几个。你在国外注意身体,还要注意安全,不要感冒了,也不要生病了,开了会就早点回来。&rdo;
萧笙笑起来,&ldo;怎么才十六岁就这么啰嗦,和你爸当年有的一拼。行了你早点睡,妈妈挂电话了,明天不要迟到,明天晚上让你爸给你炖个骨头汤,你好长个儿,记住了啊,别又玩儿忘了。&rdo;
挂断电话,陆爻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声,很久都回不过神。
玄戈问他,&ldo;怎么了?&rdo;
嘴角下意识地弯了弯,&ldo;我妈她,真的好啰嗦啊,真不知道我爸怎么受得了她。&rdo;陆爻说着,慢慢地靠进玄戈的怀里。对方轻轻地揉着他的耳垂,很舒服。
&ldo;我不想做作业。&rdo;
&ldo;我帮你做,字迹你们老师肯定看不出来。&rdo;
陆爻翻了个身,跪坐在布艺沙发上,发现没有&ldo;咯吱咯吱&rdo;的声音,还愣了一下。
他抱着玄戈的腰,蹭了蹭对方的脖子,&ldo;这样真好,爸爸在,妈妈在,你也在。&rdo;
玄戈没回答。
陆爻自顾自地说下去,&ldo;我在学校上学,成绩还不错,被请家长就会很糟心,晚上回来一堆作业,第二天,同桌还等着拿我的作业去抄。&rdo;
说着,他喉咙发痛,&ldo;可是,我怎么就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呢?&rdo;
陆爻的手紧紧地攥着玄戈的衣服,带着哭腔,&ldo;他们,我爸妈,到底是长什么样啊?我看不清他们,我看不清……&rdo;
他整个人都蜷缩在玄戈的怀里,眼泪一直流,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隔了好久,他听见玄戈在问,&ldo;那你要不要留下来?&rdo;
要留下来吗?
这里他拥有爱他的父母,有玄戈,有温馨的家,有安稳的生活,要留下来吗?
留不下来的。
陆爻把眼泪擦干净,笑了笑,&ldo;这些,都不是属于我的。&rdo;他直起身,去亲玄戈的嘴角,&ldo;梦总会醒的。&rdo;
下一秒,在他的周围,舒适的客厅、挂满了相框的墙面、暖色的灯,全都像玻璃一样碎裂。等他再看时,周围寒夜凄风,他还站在浮桥上,暗色的湖水平静无波,倒映着他的影子。
&ldo;玄戈?&rdo;
&ldo;我在。&rdo;
陆爻感觉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眼睛还有些酸涩。
玄戈声音放松下来,&ldo;走了几步,你们三个人都被卷进了梦境,我叫不醒你们。&rdo;
陆爻点头,重新站直,发现自己是最先醒来的。
薛绯衣抱着星盘,脸有些发红,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余长生双手插在裤袋里,嘴角竟然泛着一点笑容。
陆爻看着那个石雕,吸了一口湿冷的水汽,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才是他的生活,真实的生活。
玄戈擦了擦他还有几分濡湿的眼尾,&ldo;小猫?&rdo;
&ldo;没事。&rdo;陆爻亲了亲玄戈的嘴唇,&ldo;我爱你。&rdo;
不知道陆爻在梦境里看到了什么,他不说,他也不会问,玄戈伸手把人抱在怀里,&ldo;我也爱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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