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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第1页）

&ldo;切！&rdo;郑晓路将那堆布都推到皂莺面前道：&ldo;你爱送谁送谁去，这些布都给你了，我要送别人不知道另外买么。&rdo;

凯叔坐在一边原本安安静静的，此时突然插口道：&ldo;姑娘，这么好的布，若是你不要，不如给我们厂子拿去做羽绒服……&rdo;

皂莺一连听到了几次&ldo;羽绒服&rdo;这个字眼，心里也有些好奇，便问道：&ldo;羽绒服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凯叔，我刚才见你买了许多鸭毛鸭绒，便是做羽绒服用的？&rdo;

凯叔笑道：&ldo;刚才东家不是说想去厂子里看一下吗？我们这马车正在向厂子里开去呢，一会儿你就知道羽绒服是什么东西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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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参观工厂

马车穿过了鹤山镇中最热闹的街道之后，又拐了两条街，来到了一个宽畅的大院子里，院子里辅着整洁平滑的青石板，石板洗得很干净。上面放着厚厚的鸭毛，这些鸭毛才洗干净，正放在青石板地上晒干，凯叔赶紧道：&ldo;这是晒毛场，按东家的要求，采光充足，阳光能晒到所有的鸭毛，四边用高墙挡着风，以免鸭毛被风吹走。&rdo;

皂莺看了看这个晒毛场，倒没多大出奇的地方，就是挺干净，一点也闻不到鸭腥味。

厚厚的鸭毛堆中有一条小路，直通向院子里的几进大屋，众人顺着小路向前走进屋里。第一间屋子也是处理鸭毛的，一堆粗手大脚的中年女工呆在这个房间里，正将鸭羽毛，鸭绒清理开来，分别归类到屋子的两个角落里。鸭绒是比较高级的货品，分出来之后装在袋子里，一袋一袋地码在墙角，做上标记。

鸭毛就比较贱一些，但也不是胡乱处理的，而是用小剪刀将鸭羽毛剪成小羽片，粗大的鸭毛杆子直接扔掉，小羽片也装在袋子里，码得整整成成的，做上标记。

皂莺见到这个房子里都是女工，有些吃惊，不禁问道：&ldo;你的厂子怎么请女工？这样只怕不好吧，官府不会来过问吗？还有那些酸腐士子，不会骂你吗？&rdo;

郑晓路笑道：&ldo;官字两张口，我扔点钱进去，喂饱了他们，自然不来与我为难。至于酸腐士子，这个略有些麻烦，不过我们郑家的名声好，请的女工都是粗手大脚的中年女工，所以这些酸腐也没太为难我。&rdo;

一行人边说边走，又走到下面一间小屋，这一间屋子里也全是女工，正在裁缝着布匹，皂莺自小走江湖卖艺，对那针线活不怎么在行，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这些女工在裁缝着什么东西。

凯叔拿起一个女工快要缝好的衣服，递给皂莺看，笑道：&ldo;你看这件衣服，它是双层的，中间有一个空空的夹层，两边用密密的线脚缝好。&rdo;

皂莺道：&ldo;哦，我看明白了，这中间的空夹层，就是要用来填充鸭毛的吧？&rdo;

众人都笑而不语，又走到下一个房间，这里就是给衣服装填羽绒的地方了，在前面两个屋子制好的衣服面料和羽绒，都被送到这里，几十个女工正在将鸭绒和羽片按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然而装填到衣服的夹层里面。

凯叔便顺口告诉皂莺，这里的羽绒服要分好几种档次，丝绸面料加绒毛多的，就是最上等，一件衣服就可以卖几十两银子。布质面料加绒毛羽片，是中等，一件卖几两银子。布质面料加上大量羽片，那就是低等了，基本上不赚钱的卖给穷人们，这种低等羽绒服，算是郑氏救济穷人的善举之一，今年就快要入冬了，四川有不少穷人买了低等羽绒服，照这势头看来，今年的四川受冻的穷人会比往年减少几成。

皂莺斜着眼睛瞪了郑晓路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但是郑晓路知道，她又想骂自己沽名钓誉，于是笑道：&ldo;只要为穷人做了实事，你管别人是真心还是假心？何况，我是真心想为四川人做点事。&rdo;这倒不是假话，想想历史上的四川六百万人口被杀得只剩下二十万，而且就在不久之后的十几年里就会发生，郑晓路就觉得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些四川人非常可怜，甚至比陕西天灾里的那些穷人还要可怜，至少陕西人穷归穷，不用死，但四川人却被杀了几百万，基本上现在街上看到的每一个人，都要死在张献忠或者清兵的屠刀之下，想到这个，就由不得郑晓路想为他们作点什么。而且做了这一点点是不够的，不从跟本上解决清兵的威胁，就不可能救得了这些人，而要解决清兵的威胁，不从根本上拯救这个国家是不行的。

众人走到最后一间屋子，这里是库房，码放着装填完工的羽绒服，皂莺随眼看了看，这里起码有四五百件衣服。有几个工人正在将新造好的羽绒服分档次归类放好。

皂莺想到一路上看到的厂房，忍不住问道：&ldo;奇怪了，你这个衣服似乎分成了很多步骤来做，每一个工人只做其中一个步骤，这不是很怪吗？为什么不让女工们一人负责一件衣服。&rdo;

原来明朝的成衣坊做衣服，都是一个师傅包工包料，从裁剪到缝制一应包办，每一件衣服都是一个裁缝独立完成的，像郑晓路这种&ldo;生产线&rdo;似的制法，皂莺自然是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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