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的身子动了动。
今天早上张氏喝了药之后,只吃了一点东西,就一直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的。
&ldo;娘,你想想,要是你有个好歹,咱家的日子怎么过。谁能照顾我们吃饭穿衣,真靠奶和老姑能行嘛?要是再来个后妈,咱家本来吃穿就紧紧巴巴的,我们几个大的勉强还能活下来,可小七还小那,他哪有活路啊。&rdo;
小七一听说后妈,活不了,立刻就裂了嘴要哭。
&ldo;娘死不了。&rdo;张氏忙拍拍小七的手,终于说了一句。
&ldo;娘你歇着吧,把身子养好了比什么都要紧。我给你找点吃的去。&rdo;
连蔓儿让小七陪着张氏,她就又从西厢房出来。张氏流了那么多的血,需要好好补补。她打算向周氏要几个鸡蛋,给张氏做荷包蛋。
连蔓儿进了上房,连芽儿正在挑豆子,周氏和连秀儿坐在炕头做针线。
&ldo;干啥来了,你娘醒了吗?&rdo;周氏看见连蔓儿就问。
&ldo;我娘刚醒,说饿了。&rdo;连蔓儿就道,&ldo;奶,你给我几个鸡蛋,我给我娘煮了吃。&rdo;
&ldo;哪有啥鸡蛋,这些天不都炒菜吃了?&rdo;周氏道。
&ldo;奶,昨天就下了四个鸡蛋,还没吃那。&rdo;连蔓儿道。昨天早上下地前,还是她们抓鸡,看着周氏摸的鸡屁股。
周氏想了想,就从炕上下来,从柜上的笸箩里摸出两枚鸡蛋给连蔓儿。
&ldo;奶,多给两个吧,我娘昨天流了那么多血。我娘养好了,也能早点下地干活。&rdo;连蔓儿对周氏道。
周氏皱了皱眉,似乎是想开口骂,不知怎地忍了回去,又摸了一枚鸡蛋出来。
&ldo;三个,再没多的了。&rdo;
三个就三个吧,连蔓儿把鸡蛋接过来。
&ldo;你就在这灶上煮吧,柴禾是现成的。&rdo;周氏跟出来对连蔓儿道。
&ldo;那也行。&rdo;连蔓儿本来是想拿去西厢房煮,见周氏这么说,也算不了大事,乐得答应她。
&ldo;你自己个煮,好好看着火,我去看看你娘去。&rdo;周氏看着连蔓儿在灶下点着了火,就出了前门,往西厢房去了。
连蔓儿往锅里添了一瓢水,就看见小七从门外走了进来。
&ldo;你咋不陪着娘?&rdo;连蔓儿问。
&ldo;奶让我出来,让我来帮着烧火。&rdo;小七道。
连蔓儿心中一动,也不烧火了,就从上房出来。西厢房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连蔓儿没去开门,而是悄悄走到窗跟下。
果然周氏正在屋里和张氏说话。
&ldo;醒过来就好……老四问你啥没……你没说吧。&rdo;
张氏没有吭声。
&ldo;秀儿那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秀儿脾气急,你不躲着点。你也生过几个孩子,摔摔打打的,哪个不是好好的,偏这个就出了事。&rdo;周氏的声音道。
连蔓儿睁大了眼睛,张氏小产不是自己摔跤摔的,是跟连秀儿有关系。
&ldo;你也别掉眼泪耗子了,老四上边我有两个,都出了月子还死了,我不也好好的。&rdo;
&ldo;娘,这不是一回事。&rdo;张氏的声音有些哽咽,&ldo;我没招惹秀儿,是她骂我,我还劝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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