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霍毕皱眉,懒得搭理燕必行。
&ldo;没想到啊,上次见你还是个毛头小子,如今也是会与人争风吃醋的年纪了。&rdo;燕必行言语间颇为感叹。
&ldo;休得胡说!&rdo;看燕必行口无遮拦地在这里说些乱七八糟的话,霍毕终于忍不住开口,道:&ldo;我与范烨有什么好争风吃醋的?我与公主殿下并无……&rdo;
&ldo;并无私情,是吧?&rdo;燕必行接话,道:&ldo;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rdo;
燕必行这话让霍毕极憋得慌,但继续纠缠反倒显得自己好像口是心非一样,于是倔强地闭口不语。而另一边,范烨仍然等着萧璃的回答。
&ldo;我就不去了吧。&rdo;萧璃揉了揉肩膀,道:&ldo;我跟这什么御史啊刺史啊尚书啊侍郎啊什么的尤其八字不合,就不去讨嫌了。&rdo;
范烨垂下目光,没有再劝。
范烟。萧璃在心中默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总觉得好像有些熟悉。啊,想起来了,萧璃脑中灵光一闪。这姑娘从前仿佛也给裴晏那厮掷过鲜花帕子还是香囊来着?想来少时也曾眼瞎爱慕过裴晏那家伙。
想到这一节,萧璃就很想跟人吐槽一下那些爱慕裴晏的小娘子们糟糕的眼神儿。但范烨的阿姐都嫁人了,再说这些有些不妥,于是又把满腹的牢骚压回肚子。
洪州,刺史府
&ldo;裴晏已有近十日不曾露面,夫君当真不打算再去打探一番虚实吗?&rdo;用过朝食,范烟对赵念说。
赵念正在漱口,闻言,将口中的水吐出去,才开口道:&ldo;夫人便这般在意裴晏?&rdo;
&ldo;夫君就不在意吗?&rdo;范烟抬眸,道:&ldo;什么病能病得十日见不了人?怕是出去暗访了吧,看来,夫君演得那出戏并没有骗过裴晏啊。&rdo;
十日不见裴晏,赵念心中也起了疑心,可人大多不愿接受现实,有时甚至宁愿自欺欺人。如今赵念的自欺欺人被范烟戳穿,他脸上颇有些挂不住,于是有些恼羞成怒地说:&ldo;他裴晏就算是出去暗访,又能访到些什么?就算他去到其他州府找到其他官员,谁又敢对他说什么?&rdo;说到这里,赵念自负道:&ldo;托岳父的福,如今江南道上下尽在我等掌控之中,这赈灾款项历来都是人人有份儿,每人都有沾手,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裴晏他查不到什么的。&rdo;
&ldo;若不只是赈灾款呢?&rdo;范烟浅笑,说完,将一张纸推到了赵念的面前。
&ldo;夫人这是何意?&rdo;赵念看着被放在眼前的信件,有些不解。赵念还记得这封信是章临送出的,他细细查过,并无什么不妥之处,于是便没再多于此耗神。
这个章临最开始自诩清莲,不肯与旁的污泥同流合污,独自孤高。赵念略施小计,就让他在吉州寸步难行,空有一腔抱负却无从施展。呵,再孤高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要向他低头摇尾乞怜?在江南贡水一系,他赵念让章临活,章临才能活。
范烟执起一支细笔,沾了些朱砂,在信面上缓缓勾出几个字。
赵念看去,目光霎时一凝。范烟勾出的几个字赫然组成了一句‐‐
&ldo;水利,腐蠹,已有眉目。&rdo;
&ldo;章,临。&rdo;赵念从牙缝中挤出两字,看来颇为恼怒。
&ldo;原本我以为裴晏即便是私自离开洪州,也不过是要探查赈灾之事。&rdo;范烟道:&ldo;若只是如此,自是无虞。有夫君在,裴晏定无处下手,他要查便让他去查就好了。但现下看来,裴晏所图可不止赈灾款之事。&rdo;
&ldo;你觉得章临真的查到了什么?&rdo;赵念仍不敢相信章临真的能查到任何实证,毕竟工部的人之前也不是没查过,还不是无功而返吗?
闻言,范烟眼中有些许厌烦一闪而过,可她的声音却依旧温婉平和,她说:&ldo;章临微不足道,夫君如今当思考的是,是不是冒得起被裴晏查到什么的风险。&rdo;
赵念看向范烟,目光锐利:&ldo;若他真的查到什么,岳父就盖不下吗?&rdo;
范烟轻轻摇头,道:&ldo;陛下信任阿爹,也同样信任裴氏,尤其裴晏。阿爹还没只手遮天到可以拦下裴氏消息的地步。&rdo;
&ldo;夫人有何提议,不妨直说。&rdo;赵念道。
&ldo;阿爹一直想要拉拢裴晏,这么多年都未放下这个念头。&rdo;范烟道:&ldo;可裴晏不爱财不爱色,不重名不重利,所行所止,仿佛真的是一个一心忠于君上的纯臣。这样的人,拉拢不得,反倒会成为祸患。&rdo;
&ldo;夫人难道想……&rdo;
&ldo;从此处去吉州只需几日,如今十日已过,我们已失了先机。&rdo;范烟柔柔地笑着,歪歪头,问道:&ldo;夫君难道真的安心就这么容裴晏离开江南道?&rdo;
赵念的呼吸一滞,一时间举棋不定。
刺杀朝廷命官,长安天使,若是大功告成自然是好的,可此事若是败露,那他可就再无翻身之路了。
范烟见到赵念眼中的犹疑之色,微微一笑,提醒道:&ldo;夫君,江南水匪成患,裴大人可好好地呆在我刺史府呢。&rdo;
范烟一语点醒梦中人,让赵念彻底下定了决心。他神吸了一口气,然后大笑道:&ldo;还是夫人聪敏。&rdo;
&ldo;夫君过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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