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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如果真有了紧急情况呢？那家糖果店的电话号码是多少？&rdo;

&ldo;下次再说吧。&rdo;她微微一笑，脸上那种谨慎小心的表情顷刻间消退成了煽情卖俏。&ldo;反正周一之前不能见你。不得不在乐谱上下点苦功夫。再见。&rdo;

&ldo;只怕是我谈论书谈得让你腻烦了吧。&rdo;威利说，实在不想让这次会面就此结束，便没话找话，想把行将熄灭的火星煽燃。

&ldo;不是的，我玩得很高兴。&rdo;她停顿了一下，伸出了手，&ldo;这是个有教育意义的下午。&rdo;

她还未走到楼梯脚下就被人群吞没了。威利从地铁入口处走开时有一种获得新生的可笑的感觉。罗克西门口的彩色玻璃棚罩、无线电城装饰着黄色灯泡的黑门柱、餐馆的招牌、呜呜疾驶的出租车在奇妙的光影中来来往往。他觉得纽约就像巴格达一样既美丽又神秘。

第二天早晨3点钟，威利的母亲睁开眼睛，房间里还黑糊糊的。她做了一个非常逼真的梦，梦见她在听歌剧。她听了一会儿依然在她脑海里回响着的音乐，便坐了起来，因为她意识到她听到的是真实的音乐‐‐从威利的房间穿过过厅飘过来的凯鲁比诺的情歌。她起床，穿上一件蓝色丝绸和服式女式晨衣。&ldo;威利，亲爱的‐‐在这个钟点听唱片吗？&rdo;

他穿着衬衫坐在他的手提留声机旁，手里拿着一个拍纸簿、一枝铅笔。他歉疚地抬头看了看，关上了留声机，&ldo;对不起，妈妈。没想到传那么远。&rdo;

&ldo;你在干什么呢？&rdo;

&ldo;正在窃取莫扎特的一个乐段放在新曲子里用，我想我是在剽窃。&rdo;

&ldo;你真可恶。&rdo;她仔细端详她儿子，确定他那兴高采烈的怪异表情是一种创作的狂热。&ldo;你平时是一进家就上床睡觉的。&rdo;

威利站起来把拍纸簿翻过来扣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ldo;这件事正好在脑子里闪过。我困了。明早再说吧。&rdo;

&ldo;想不想喝杯牛奶？马蒂娜做的巧克力馅饼好极了。&rdo;

&ldo;我已在厨房里吃了一大块了。对不起，吵醒你了，妈妈。晚安。&rdo;

&ldo;这是一段好听的曲调，剽窃得好。&rdo;她说，让儿子在面颊上吻了一下。

&ldo;没有比这一段更好听的了。&rdo;威利说，在她身后关上了门。

梅&iddot;温在塔希提俱乐部的工作持续了三个星期。她新奇的莫扎特节目上座率很不错。她一晚比一晚唱得好，更单纯，更明澈，手势动作也没那么繁多了。她的代理人兼教练，马蒂&iddot;鲁宾每周来几次看她演出。在她演完后，就在一张桌子边或她的化妆室里同她谈一个小时或更久一些。他是个矮壮的圆脸汉子，大约35岁，头发苍白，戴一副很厚的无镜框眼镜。他那身肩部过宽，裤腿肥大的套服表明那是从百老汇购买的，不过颜色却是不太刺眼的棕色和灰色。威利同他说话时很随便。他确信鲁宾是个犹太人，但并不因此而轻视他。威利喜欢作为群体的犹太人，喜欢他们的热情、幽默和机警。这是真的，尽管他家住在犹太人买不起的房地产开发区里。

除了与鲁宾的这些谈话外，梅的每两次演出之间的时间全都被威利垄断了。他们通常坐在化妆室里抽烟聊天‐‐威利是受过教育的权威，梅是态度一半恭敬一半挖苦的无知学生。这样过了几个晚上之后，威利说服了她改为白天见面。他带她参观现代艺术博物馆，但那却是一次失败。她在看达利【萨尔瓦多&iddot;达利（salvadordali，1904－1989），西班牙超现实主义艺术大师，著名的加泰罗尼亚画家。‐‐译者注】、夏加尔【马尔克&iddot;夏加尔（arc插gall，1887－1985），俄裔法籍画家，犹太人，生于俄国，1922年移居国外，后定居法国，他是第一个用图画记录梦境世界的人，他的作品对超现实主义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超现实主义流派是以马尔克&iddot;夏加尔为的。‐‐译者注】和切尔利塔切夫【帕维尔&iddot;切尔利塔切夫（paveltchelitchew，1898－1957），生于俄国，1923年定居巴黎，最初为抽象派画家，后与抽象派决裂，成为超现实主义画家，创作了像萨尔瓦多&iddot;达利那样以极大的技术精确记录的奇异的幻象。‐‐译者注】的杰作时，瞪着眼大惊小怪，还突然大声笑了出来。他们在大都会博物馆里的情况好一些。她立即就被勒努瓦【皮埃尔&iddot;奥古斯特&iddot;勒努瓦（pierreaugterenoir，1841－1919），法国印象派著名画师，他与克洛德&iddot;莫奈（claudeo，1840－1926）可说是印象派的创立者之一，他是印象派中惟一擅长使用黑色的画家。‐‐译者注】和埃尔&iddot;格雷科【埃尔&iddot;格雷科（elgre，1541－1614），西班牙画家，作品多用宗教题材，并用阴冷色调渲染超现实的气氛。‐‐译者注】深深地陶醉了。她让威利又带她去了一次。他是个好讲解员。当他给她简略地介绍惠斯勒【詹姆斯&iddot;艾博特&iddot;麦克尼尔&iddot;惠斯勒（jasabbotteillwhistler，1834－1903），美国画家，长期侨居英国，作品风格独特，线条与色彩和谐。‐‐译者注】的生平事迹时，她喊道：&ldo;哇，这些东西真的全都是你在大学四年里学到的吗？&rdo;

&ldo;不全是，从我五岁时起母亲就带我参观博物馆。她是这里的博物馆的赞助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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