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意欣这才想起来,顾范氏本是前朝嫡公主。范氏皇朝绵延六百年,这样的奇珍异宝,在一般公侯之家可能不多见,可是在范氏皇朝,说句堆山填海都不为过。
顾为康想着用这些外物来取悦顾范氏,可真是打错了主意。
这些身外之物,能让小赵姨娘,或者齐赵氏这样的人死心塌地,可是对顾范氏来说,完全不起作用。
齐意欣一边感慨,一边妆奁匣子阖上。
满屋的珠光一下子黯淡下去,就连屋里的光线,似乎都黯淡许多。
&ldo;伯母,我就要这个妆奁匣子,里面的宝珠,您还是收起来吧。&rdo;齐意欣还是更喜欢装着宝珠的那个匣子。
顾范氏笑着道:&ldo;没想到你也有这个&lso;买椟还珠&rso;的脾气,可是对了东儿的胃口了。&rdo;
齐意欣低头浅笑,从顾范氏的梳妆台上寻来一个宝蓝色铜胎嵌珐琅的小盒子,将&ldo;鲛人泪&rdo;放了进去。
顾范氏皱着眉头道:&ldo;意欣,你再推脱,我可就恼了。&rdo;说着,伸出手,将那颗&ldo;鲛人泪&rdo;取出来,放回齐意欣手边的妆奁匣子里,道:&ldo;好好收着。你在这里歇一歇,我要去趟顾家,很快就回来。&rdo;
顾范氏收拾好了,披上大氅,扶着绿茶的手,出了上房,往二门上去了。
齐意欣一路将顾范氏送到二门上,才折返回来,到暖阁里面睡午觉去了。
蒙顶一个人守在暖阁里面做针线,陪着齐意欣。
顾范氏坐着大车来到顾家,径直就来到顾为康住的院子里。
院门口站岗的护卫连忙给顾范氏行礼。
顾范氏轻轻&ldo;嗯&rdo;了一声,目不斜视地进了院门,往台阶上行去。
顾平跟在后头,守在了外面的回廊上。
顾为康躺在里面的内室里,正由丫鬟伺候着,在吃午饭。
听说顾范氏来了,顾为康喜不自胜,忙推开丫鬟,道:&ldo;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夫人说。&rdo;
丫鬟低头应了,拎着食盒出到月洞门前,屈膝给门口的顾范氏行礼。
顾范氏没有说话,掀开帘子,走到里间去了。
丫鬟捧着食盒回到小厨房,一直等在那里的小赵姨娘连忙迎上去,问道:&ldo;大都督怎样了?有没有说要见我?&rdo;
丫鬟摇摇头,轻声道:&ldo;夫人刚来了,在跟大都督说话呢。&rdo;
小赵姨娘脸上剧变,喃喃地道:&ldo;她不是说,她再也不踏进这个家门了吗……&rdo;
那丫鬟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蹲到灶台跟前,捅开火,开始给顾为康煎药。
护士从厢房走出来。亲自在旁边照看着。
小赵姨娘白着一张脸,紧咬下唇,匆匆回自己屋里去了。
顾为康的内室里,顾范氏坐在床对面的长榻上,冷冷地对顾为康道:&ldo;我把离婚书带来了。你说完话,就签字吧。&rdo;
顾为康双眸的光芒又黯淡下来,看着顾范氏,低声问道:&ldo;一定要合离吗?&rdo;
顾范氏点点头。&ldo;这么多年夫妻,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我从来不做欲擒故纵的事。&rdo;
顾为康两手颤抖起来,看着顾范氏,两眼里充满哀求:&ldo;灵均,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纳二房。‐‐自从小赵姨娘进了门,你就一直恨我,是不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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