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才连忙戴上帽子,快步跑过来,点头哈腰地道:&ldo;小姐,小的车还等在那边呢。&rdo;
先前是杨大夫吩咐这个载她过来的车夫在这里候着,等着载她回去的。
杨大夫就笑着点头道:&ldo;你倒是个守信的。‐‐走吧。&rdo;说着,就上了车。
坐上人力车,杨大夫特意吩咐康有才跑得慢些。
康有才十分为难:&ldo;……小姐,我们拉车的苦哈哈,都是靠力气挣钱的。若是跑得慢了,能做得活儿就少了……&rdo;挣得钱当然也就少了。
杨大夫柔声道:&ldo;车钱你不用担心,我给双倍。&rdo;
&ldo;好咧!&rdo;康有才立时声音响亮,整个人都亮堂起来。
杨大夫抿着嘴笑,见这车夫识趣,跑得慢下来,就一长一短地向他打听,&ldo;在这里拉车多久了?是不是本地人?认不认得这里的小花枝巷的人?&rdo;
居然想找缇骑套话?
康有才非常佩服这位杨大夫智勇双全,就笑嘻嘻地答道:&ldo;我在这里拉了十多年的车了……当然是本地人……这小花枝巷,我比谁都熟……小姐您要找谁?&rdo;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头看了杨大夫一眼,&ldo;小姐啊,说句不好听的话,您是东街那边的大夫,身份高贵,这小花枝巷,实在不是什么好地儿,您最好少来……&rdo;
杨大夫一脸不以为然,&ldo;这位大叔,大家都是人,人和人是平等的。不能因为人家住的地方差一些,你就看不起人家。‐‐说来说去,你和他们是一条道上的人,又何必这样诋毁人家呢?&rdo;
康有才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道:&ldo;……小姐仁心仁术,真是……真是……&rdo;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大夫就宽宏大量地道:&ldo;好了,这些东西,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天生万物,众生平等。你记得这一点就行。‐‐你既然对这一带很熟,我问问你,你记不记得,这里以前有个暗门子,里面有个暗娼,功夫十分了得,据说能夜御十男?&rdo;
康有才脑子里嗡地一下,额头上斗大的汗珠都冒了出来,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ldo;喂!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rdo;杨大夫有些不耐烦了,刚才和蔼的声调变得有些高亢刺耳。
康有才心念电转,一时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如果说不知道,岂不是就表明自己刚才说在这里十几年这种话,是假的?
如果说知道。那会不会暴露……什么不该暴露的东西?
后面的杨大夫不许他深思熟虑,已经眯起了双眼。
康有才立刻如芒刺在背,一句话脱口而出。&ldo;哦,小姐怎么会知道那个女人啊?您那个诊所好像还没开多久啊?您以前难道是在小花枝巷行医的?&rdo;
杨大夫立时柳眉倒竖,忘记了自己刚才对这个人力车夫的怀疑,娇斥道:&ldo;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在那种地方行医?!&rdo;
康有才呵呵笑得十分猥琐,跑得稍微快一些,&ldo;小的也觉得不像呢。只因啊,那个暗门子后来搬走了。去别处发大财了,我们这些苦哈哈,还有些想那个老娼妇呢!&rdo;
杨大夫满意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问道:&ldo;哦?原来是搬走了?搬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rdo;
康有才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
杨大夫就从身边的随身小包里取出一沓银票,对康有才道:&ldo;先停下来。&rdo;
康有才将车拉到道边停下。
&ldo;你过来。&rdo;杨大夫对康有才招招手。
康有才点头哈腰地走过去。&ldo;小姐有何吩咐?&rdo;
&ldo;这里是五十两银票。如果你告诉我那家暗门子搬到哪里去了,这些都归你所有。‐‐如果你实在不知道,但是你能找到知道那女人下落的人,这五十两,你可以和知情者对半分。&rdo;杨大夫将一沓银票对着康有才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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