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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第1页）

&ldo;你看，人类同样是一种奇妙的存在。&rdo;他缓缓竖起一根手指，脸上依然是理所当然的微笑，再次说话了。&ldo;被迷雾蒙蔽着双眼的人类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又想要什么。细心驯养家畜，再把它们端上餐桌，保护森林，又砍伐森林，创造文明，也毁灭文明，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rdo;

&ldo;它们对玩偶说喜欢，然后再抛弃玩偶……&rdo;丝茉茉低着头小声接道。

&ldo;的确如此。&rdo;那人笑了笑，&ldo;可是这样很好不是吗?&rdo;

&ldo;我不知道，至少玩偶们不是这样……&rdo;

&ldo;但人类并不是玩偶。&rdo;坐在台阶上的男人伸手摸了摸丝茉茉的头，慢慢说道：&ldo;玩偶本身并没有感情，你们的感情正是来自于人类。丝茉茉，你很单纯，其他的玩偶也一样，你们的眼睛清澈透底，因此学习到的感情也极其纯粹，可是，正因为那样，你们才忽视了玩偶与人类的区别。&rdo;

&ldo;玩偶通过主人来理解世界，来理解喜欢这个词的含义。&rdo;他继续说了下去，&ldo;你们都曾经有过主人，那些主人把你们抱在怀里，说喜欢你们，说希望永远和你们在一起，这是很好的感觉不是吗?但这并不是真实的。&rdo;

&ldo;因为人类虚伪……&rdo;

&ldo;不，他们真实。&rdo;

&ldo;可是你刚刚才说过的，他们总是……&rdo;

&ldo;喜欢有很多种。&rdo;一直站在旁边的波尔涅泽优雅地朝着另外二人行了个礼，而坐在台阶上的男子则微笑着点头，然后燕尾服绅士抬起头来对丝茉茉解释道：&ldo;事实上，你已经触摸到了门槛，也察觉到了玩偶与人类的不同，只是还没有深入进去。&rdo;

&ldo;驯养家畜，再杀死家畜，保护森林，又砍伐森林，创造文明，也毁灭文明……&rdo;他重复着这句话：&ldo;……喜欢玩偶，再抛弃玩偶，这些并不是虚伪，而是真实。&rdo;

丝茉茉没有反驳，只是认真的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ldo;如果拘泥于语言和表情，到最后会觉得失望也是理所当然。&rdo;波尔涅泽看了台阶上的男人一眼：&ldo;人类会成长，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变得与过去不同，很多感觉会改变，很多看法也会改变，但抛开语言，抛开表情，冲破迷雾以后再回头看看，其实他们从来也没有改变过。&rdo;

&ldo;驯养家畜的时候是真心照料，杀死他们的时候也是如此，想去砍伐树木，于是去砍伐，觉得应该保护自然，便开始保护。&rdo;他轻抚着笛子慢慢说：&ldo;将娃娃抱在怀里说喜欢的时候，的确是真心希望永远和你在一起，人类的语言会撒谎，但行为并不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拒绝自己想拒绝的东西，这是人类的本质，也是感情的本质，真实准确地面对自己内心最真切的想法，然后付之于行为，这并不是虚伪，也并不是错误，而是真实。&rdo;

&ldo;那么，典子和以太他们……&rdo;丝茉茉哽咽了起来，&ldo;他们果然是不再喜欢我了吧……&rdo;

&ldo;也许是，也许不是。&rdo;台阶上的男人回答说：&ldo;你的主人曾经喜欢你，曾经想和你永远在一起，那些都是真实的。你喜欢你的主人，想和主人永远在一起，这也是真实的。感情不会撒谎，关键在于你能否看清楚喜欢的含义。&rdo;

&ldo;我……&rdo;按照一般的说法，丝茉茉已经是泣不成声。&ldo;我喜欢他们……&rdo;

&ldo;你的喜欢是什么?&rdo;

&ldo;是……很单纯的，很单纯的，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不管他们怎么对待我，我的喜欢……&rdo;

&ldo;我喜欢他们……&rdo;

与迷一般的二人道别是在傍晚，丝茉茉并没有说自己要去哪儿，那两个人也没有问。

只是，等看着丝茉茉点大的身影消失在远方，再过了很久，那身着燕尾服的绅士便侧身在台阶上坐了下来，&ldo;我不明白，先生。&rdo;他这么对另一个人说：&ldo;为什么你不让我帮助那个孩子?我在想，如果我能为它的主人吹奏……&rdo;

&ldo;笛音创造的世界只是一个美丽的假象，波尔涅泽。&rdo;那人回答说，&ldo;而那个孩子所需要的是真实。&rdo;

&ldo;难道她还没有找到?&rdo;绅士侧过头去，&ldo;我不明白，在我看来，这个叫丝茉茉的孩子已经成长了。&rdo;

&ldo;那么，你觉得喜欢又是什么?&rdo;

&ldo;我能体会到两种。&rdo;波尔涅泽缓缓解释：&ldo;正如那孩子最初所说，所谓的喜欢，是一种希望在一起的单纯意愿，这意愿很纯粹，也很脆弱，但却并非真实。我想那就像一把双刃剑，当人改变的时候它会带来悔恨与悲伤，曾经的爱转化为恨意，最终刺向彼此。&rdo;

&ldo;可是她已经体会到了更加真实的感情。&rdo;他定了定神，话语中夹杂着一点兴奋：&ldo;正如你所说，她的主人并没有撒谎，那是真实!而丝茉茉，她也喜欢她的主人，这同样也是真实。丝茉茉是一个玩偶，她比人类要更加执着，这是她自己的感情，不会轻易改变，她不再恨，不再悲伤，因为她明白这种喜欢是不求回报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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