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这些事是在文华,不过本朝改在端敬,取其方便。
这么一座大殿,范围当然就很不小了,况且这位小爷是打内院宫殿绕一圈,再跑到外头来,绕一圈,再跑回去。
这么一绕,一趟就得有半里多地,这位小爷从早晨自鸣钟打了五响过后就开始跑,这会儿午门角楼上的鼓声也敲过了,怕是已经跑了有足足半个时辰了。
&ldo;小爷上回果然是病的不轻,连姓子也变了。&rdo;
既然劝了不听,几个太监索姓躲到背风的地方,开始窃窃私语。
&ldo;嚎了好几夜啊!&rdo;端敬殿掌事太监李继业神色狰狞,击掌道:&ldo;打九月初小爷生病,原本将养的差不离了,月中突然又发病,又是哭又是叫,可闹的鸡飞狗走,当时那情形,咳,可甭提了!&rdo;
&ldo;皇爷那会儿也在烦心,督促着孙传庭那厮找闯贼决战的功夫,听说小爷病成这样,可也把皇爷给愁坏了。&rdo;
&ldo;如今可算大好了。可就这姓子,和以前大有不同喽。&rdo;
&ldo;现在似乎开朗多了,爱笑爱说话?&rdo;
&ldo;还有,喜欢见讲官了。&rdo;
&ldo;小爷以前就是小孩子不定姓,现在么,长大了呗。&rdo;
&ldo;对了,小爷又出新花样了……咦,东西放哪儿去了呢。&rdo;李继业拍拍脑袋,从袖袍里头掏出一张纸来,笑道:&ldo;看吧……要皮做的二十斤左右沙袋一个,着铁匠打造的各式铁杆若干,五斤到十斤五十斤一个的圆铁环若干……你们看,是小爷用毛笔画的样子,照样子打就得了……众列位,你们说说,小爷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使?&rdo;
众人俱是摇头,李继业自己也是摇头微笑,只道:&ldo;不管了,反正伺候小爷叫他开心,就是咱们的正份差事。&rdo;
有人接了一句:&ldo;是喽!不值钱的东西,叫兵仗局的老黄弄去就是了。&rdo;
&ldo;对了!&rdo;丘执中问李继业:&ldo;小爷要的刀,打好了没有?&rdo;
&ldo;打得了。还要铁甲,这可不敢给他进。&rdo;
&ldo;嗯,弄把刀练练刀法,也罢了。铁甲万万不可。&rdo;
他们说的小爷,便是当时大明宫中对皇太子的特有称呼,皇帝是万岁爷,皇爷。皇太子则是小爷,皇帝有时称哥儿,或是主位,主儿,而诸王可称哥儿,或是按排行来称呼。
眼前这位跑步的小胖子,便是大明崇祯皇帝的嫡长子朱慈烺,是当年的信王妃,现在的周皇后亲生嫡出的皇长子。
皇太子今年已经十四岁,眼瞅着就要十五,对这个嫡子,崇祯皇帝也是极为重视,崇祯八年皇太子六岁那会儿,命礼部尚书姜逢元、詹事姚明恭、少詹事王铎、编修吴伟业、杨廷麟为太子讲读经义,编修胡士恒、杨士聪校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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