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微微冷笑着,神情却越见平和,&ldo;我若废了亲儿的皇位,立你为帝,这样的事,可是千古未有啊!&rdo;
&ldo;古时也未有要弑杀亲儿的太后。&rdo;
静王直截回道,看着太后大怒的凤眸,又道:&ldo;母后您可不是蛇蝎心肠,而是圣旨落入皇兄手中,后果不堪收拾,您这才出此下策。&rdo;
&ldo;我和皇兄不同,定会孝顺母后,事事敬重垂问‐‐&rdo;
他加重了最后一句的意味,笑道:&ldo;您若是不信,不如由我预先写下,恭请太后训政的&lso;旨意&rso;?!&rdo;
狼毫濡过浓墨,一封字据笔走龙蛇,静王亲笔写完,又盖上自己贴身的印章,指着它笑道:&ldo;这是以前科举舞弊玩的伎俩,我今日也沿用一二‐‐上面写的日期是新元二日,若是那时我成不了&lso;朕&rso;,您自然也训不了政!&rdo;
太后笑道:&ldo;你考虑得真是细致啊!&rdo;
静王涵养甚好,对话中的讽刺意味充耳不闻,起身仍是有礼的告退。
殿中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太后用该瓷盖拨弄茶盅的声响。
&ldo;痴心妄想。&rdo;
她低低道,然而想起那道失落在外的圣旨,想起皇帝恭敬而疏远的神情,再想起连续的毒杀之举,心中已有了决断。
&ldo;元祉若能安于帝位,倒也算是最佳人选……&rdo;
她有些不甘地提着静王的名字,长叹了一声,却并不颓唐。
……
十月十二,晨露终于从栾城回返,风尘仆仆地进了院落,便见一叶梧桐平直飞来,她伸手一接,却是毫无杀气。
&ldo;一叶落而天下知秋……对皇上来说,如此真是个多事之秋啊!&rdo;
她将黄叶提在手中端详,对着树下的人影笑道。
一阵枝叶婆娑,梧桐仿佛受了惊吓,叶落如雨,皇帝舞了个漂亮的剑花,收了长剑,大步趋前,也不顾其余人的目光,上前便握了她的手,久久不肯放开。
他的目光,如晨星一般明亮,又惊又喜的神情,让平静清俊的面容顿时鲜活起来。
&ldo;你回来了!&rdo;
万千思念,只化为这一句,却是铭心刻骨,道尽相思。
&ldo;我回来了。&rdo;
晨露低声答道,任由他握紧了手,眸光幽邃。
她指尖滑过他的腕脉,顿时面色一凝,&ldo;你中了毒?!&rdo;
&ldo;第一口我就发现了,毒性尚浅,不打紧。&rdo;
皇帝安抚道,说了事情经过,对那日的惊险,仍是心有余悸:&ldo;云嫔的东西,朕素来就不吃,所以也没中太深的毒,倒是那太医,实在让人心惊‐‐若不是想起你平日所说,这条性命就葬送他手了!&rdo;
&ldo;云嫔呢,皇上准备如何处置她?&rdo;
皇帝有些为难的蹙眉,&ldo;她罪证确凿,却仍是终日啼哭喊冤,事涉皇后,只能回京慢慢审问了。&rdo;
晨露沉思了一阵,道:&ldo;若是追究皇后,可算是无根无根据,若是不追查,云萝立刻便是弑君之罪,她一旦被凌迟处死,更加无法查清了。&rdo;
她抬起头,直望着皇帝,问道:&ldo;皇上真的相信,皇后是幕后黑手吗?&rdo;
&ldo;朕不相信,因为这对她毫无好处‐‐朕在,她才是皇后,梅妃的胎儿尚未落地,若是静王即位,她便是皇嫂,一字一差,乃是天壤之别。&rdo;
皇帝想起昔年恩爱的中宫,又是沉痛,又是嘲讽的说道。
&ldo;我也如此作想……不过,栾城之中,倒也出了一连串的暗杀和&lso;意外&rso;,和此事有异曲同工之妙呢!&rdo;
晨露清澈的眼中闪过一道冷笑,道:&ldo;林邝在狱中和路上,有好几拨人一直对他兴趣不减,下毒,劫狱,明袭,手段真是层出不穷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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