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从噩梦中醒来,发现只是噩梦的时候,何等庆幸。
但倘若转眼见又亲见噩梦成真,那种绝望之感,无法形容。
英俊温声道:&ldo;傻孩子,不是没事了么?&rdo;
阿弦垂着头,几乎将脸贴在他的手上,却又在袖子上蹭了蹭,将泪抹去,道:&ldo;还有件奇怪的事,不过,我先给阿叔拿参汤喝。&rdo;
阿弦正要松手,英俊道:&ldo;不着急,是什么奇怪的事?&rdo;
阿弦想了想,道:&ldo;昨晚上我梦见孩子们被杀害的时候,他们背诵的是阿叔还没教到的句子。&rdo;又将昨夜所听详细说知。
英俊若有所思:&ldo;望长安于日下,目吴会于云间……不错,我的确还没教到这里,这至少要等七八天之后才能……&rdo;
阿弦也想不通:&ldo;阿叔才醒,先不要费神,我去给你端汤来喝。&rdo;
喂英俊吃了一碗参汤后,阿弦本要让他多睡会儿养神,英俊却问道:&ldo;先前你说府衙里那马贼叫做顾殇,如何又是那个蒲瀛了?&rdo;
阿弦将早上跟袁恕己的发现又告知了他,道:&ldo;这蒲瀛极为狡诈,我跟大人差点儿都被他骗过了,如今大人还想从他口中得知其他马贼藏身之地,只怕十分困难。&rdo;
英俊沉思片刻:&ldo;此人先前假装是顾殇的时候,一听你提起蒲瀛便立刻改变态度招认,可见&lso;蒲瀛&rso;这个名字对他而言非同一般。&rdo;
阿弦道:&ldo;大人也曾这么质问,蒲瀛说是怕被人知道他是马贼首领,本想假称是个无关紧要的马前卒,想瞒天过海逃脱死罪的。&rdo;
&ldo;仅止于此?&rdo;英俊闭眸道:&ldo;你说那宋屠户认出了蒲瀛?宋屠户是哪里人士?&rdo;
阿弦道:&ldo;沧城宋关村。&rdo;
英俊有些气喘,低声道:&ldo;蒲瀛这个名字,只怕另有……内qg,咳,阿弦再……&rdo;
阿弦见他咳嗽,忙制止道:&ldo;我知道了,我再去详细查看就是,阿叔不要说了,好生歇息。&rdo;她举手在英俊的胸前缓缓抚过,替他顺气。
次日将午,几匹马飞快地奔进沧城城门,直去县衙。
领头一人,却是左永溟,陪行者是几个府衙公差,其中一个赫然是阿弦。
将刺史手令出示,知县不敢怠慢,急忙传了本县捕头前来,让带着几人,即刻旋风般奔出城去。
这一次,却是直奔沧城宋关村。
宋关村村似其名,其中聚居的多数是宋姓之人,也有少数几户他姓。
在里正带领之下,众人来到村后一户人家,开门之时,却见是个面容姣好的妇人,身着粗布衣裳,麻布包头,却看着十分整洁gān净。
见这许多人站在门口,妇人却并不惊慌,只问道:&ldo;宋里正,这是做什么?&rdo;
那老者道:&ldo;蒲娘子,这些老爷们是来找你问话的。&rdo;
妇人拦着门,并没有要请众人入内的意思:&ldo;我平日里也没犯事,找我做什么?&rdo;
捕头因知道是府衙吩咐的差事,便上前道:&ldo;你当家的呢?&rdo;
妇人道:&ldo;我们当家的死了多少年了,村里人尽皆知,如何又来问这没意思的话?&rdo;
捕头冷哼了声,一把将妇人推开:&ldo;生不见人,死也未曾见尸,少不得让我们搜一搜!&rdo;
妇人被推得一个踉跄,抬头见捕头已经跳进门来:&ldo;公差又怎么样,上门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么?&rdo;
这会儿周围邻舍听见动静,不知何故,都来围看,见妇人被许多大汉围着,哭哭啼啼的,不免议论纷纷,有人就问是怎么了,或惊疑,或同qg。
左永溟见百姓们越来越多,忍不住喝道:&ldo;住口,你丈夫在外做马贼,不知杀死了多少人,你还有脸在这里叫嚷!&rdo;
百姓们轰然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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