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娘子心焦,才要叫人去崔府告诉阿弦,那宦官忙道:&ldo;别急,皇上说了,若女官有事,就不必打扰,只明儿一早进宫也是使得的。&rdo;
说了这句,居然去了。反而让虞娘子摸不着头脑。
此后虞娘子左等右等阿弦不回,几乎忍不住派人去崔府找寻,但因想那传旨太监的态度奇异,又怕自己心急反而做错了事,于是只耐心等候而已。
阿弦听罢问道:&ldo;难道没说何事,只让进宫么?&rdo;
虞娘子摇头。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旨意,让阿弦心惊rou跳,几乎一夜不得安生,直到子时将过,才总算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阿弦最担忧的,自是李贤那一节,之前崔晔亲口否认了高宗答应李贤的可能,才暂时心安。
可是忽然间又来了这样一道不明不白的旨意,顿时又惹得她胡思乱想起来。
几乎就忍不住想去告诉崔晔一声,但是才从崔府回来,何况不知吉凶,又何必再去让他担心,于是按捺作罢。
但就在当夜,阿弦终于明白了高宗传旨的缘由。
因为阿弦梦见了……当初在宫中替太平公主驱邪时候的&ldo;厉鬼&rdo;,确切地说,那鬼却并不是萧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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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影湿热的舌头在脸上舔过的时候,阿弦正遍体生寒,一个激灵爬起来,手臂本能抵挡地一抬,正打在玄影的长嘴之上。
玄影&ldo;呜&rdo;地叫了声,跳到一旁,似乎吃惊主人为何要打自己。
阿弦惊魂未定地四看,当看见是玄影在侧,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忙爬起身来把玄影抱了回来:&ldo;我不是故意的,不是对玄影,打疼了么?&rdo;抚摸着玄影的脖子,又轻轻地揉它的嘴致歉。
正虞娘子担心她晚起,过来探头叫人,见她抱着玄影在榻上,甚是亲热的模样,只当是在跟狗子玩耍。
虞娘子便苦笑道:&ldo;我这一夜几乎都没合眼,又生怕错过了进宫的时辰,你倒好,竟还有心qg跟玄影玩乐呢。&rdo;
阿弦并不解释。虞娘子又催促道:&ldo;快起来,水已经叫他们烧好了,先去洗个澡。&rdo;
阿弦这才放开玄影,慢慢下地,想到梦中所见,仍恍惚地神不守舍。
虞娘子帮她将外裳拿来披上,打量她有心事,自叹了声:&ldo;也不知道突然传你进宫到底是怎么样,心里总没个底儿,这一夜都跳的很慌呢。&rdo;
阿弦张了张口,最终却只低低说道:&ldo;姐姐放心,没什么……横竖,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rdo;
&ldo;呸呸!一清早儿瞎说什么!&rdo;虞娘子一愣,蓦地发现阿弦的脸色发白,忙道:&ldo;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rdo;
阿弦不答,只是看看外头,冬日天短夜长,他们又起的绝早,此刻窗棂纸上仍是一片漆黑,仿佛正值子夜。
眼前却掠过崔晔清雅的容颜,这一刻阿弦极想见到他,告诉他自己知道的。
然而……
阿弦深深呼吸,向着虞娘子一笑:&ldo;没什么,你别多心啦。我先洗澡了,不一会儿只怕水又凉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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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弦是在兴庆殿内见到高宗的。
这位已经&ldo;隐退&rdo;多时专注休养生息的皇帝,脸色有些微白,这是因为先前饱受头风折磨,习惯留下的一点后遗之症,虽然此后竭力调制保养,御医环绕,高人相助,那病症消除大半,其实却仍无法完全根治。
高宗斜靠在龙椅上,打量着进殿的阿弦。
对高宗而言,常年跟武后的相处,习惯了武后的行事风格,也渐渐地习惯迁就武后,因此不管皇后想如何行事,帮着理政也好,修改调令黜陟臣子等也罢,不管高宗愿不愿意答不答应,最后的结果却是‐‐皇后多半都会达成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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