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里有几分赞赏,也有几分自傲,阿弦不好意思,红了脸。
不多时车到了宫门之前,两人步行往内,将来到含元殿,就见一人从殿内步行而出,稀疏的淡眉拧在一起,竟正是梁侯武三思。
武三思一抬头,双眼中透着一丝y狠,猛然见到崔晔跟阿弦就在面前,脸上神色瞬息万变。
&ldo;天官。&rdo;他拱手迎上前,已经自动换成一股笑呵呵的模样。
崔晔止步回礼。
武三思道:&ldo;天官因何进宫?也是……被天后传召?&rdo;
&ldo;并非,&rdo;崔晔又恢复了那种岿然不动之色,&ldo;因吏部公务。&rdo;
武三思又看一眼阿弦,崔晔见他唇角翕动,似想询问,便先道:&ldo;是天后传召梁侯?&rdo;
武三思才收回目光道:&ldo;可不是么?我还以为也正是因此事召天官跟……十八子进宫的呢。&rdo;
崔晔道:&ldo;哦?&rdo;
武三思呵呵笑了两声,道:&ldo;没什么,横竖天官进殿就知道了。我不打扰了,先告辞。&rdo;他拱手一揖,转身去了。
崔晔回头,望着武三思离开的背影,却见他在下台阶之前又回过头来,眼神便又恢复了先前那种y冷。
心事重重,崔晔不发一语,往前仍行。
阿弦道:&ldo;阿叔,难道这件事还跟梁侯有关?又有周国公,又有梁侯,怎么还要传我呢,又跟我有何gān系?&rdo;
崔晔听着她这一句话,迈出的一步戛然止住,他回过头来看着阿弦,眼神里透出难以掩藏的惊疑忧急。
阿弦一愣:&ldo;怎么了?&rdo;
崔晔喉头动了动,忽然道:&ldo;阿弦,待会儿进殿后,若皇后问你话,你不要承认。&rdo;
阿弦呆道:&ldo;问我什么呢我就不承认?&rdo;
崔晔正要再说,前方殿门口又太监扬声道:&ldo;崔天官,朱给事请进殿。&rdo;
来不及多加叮嘱,崔晔深深呼吸:&ldo;总之不要认!&rdo;
阿弦虽不知发生何事,却看出他深深不安。
阿弦探手,在崔晔的衣袖上轻轻握了握,道:&ldo;阿叔,没事,我不怕。&rdo;
崔晔闻言一震,他回头看一眼阿弦,终于向她一笑,笑容里却是五味杂陈。
含元殿。
武后仍是坐在长长地书案背后,桌上堆积着群臣呈上来的折子。
听崔晔见礼完毕,武后才抬头道:&ldo;我只命人传召十八子,崔卿如何也不请自来?&rdo;
崔晔道:&ldo;臣是为秋试题目而来,上次所选,娘娘不满意,故而尚书大人同我又另择拟了几个。&rdo;
武后笑道:&ldo;莫非是正好儿遇见了十八子?&rdo;
崔晔沉默,继而道:&ldo;并不是,昨夜阿弦留宿臣的府中。&rdo;
武后道:&ldo;这又是为何?&rdo;
崔晔道:&ldo;娘娘原先知道,阿弦乃臣救命恩人,但最近她身上很不太平,大慈恩寺的窥基法师甚至因此起了护庇之心,偏法师近来不在长安,臣自然责无旁贷。&rdo;
武后方道:&ldo;原来如此,倒也有些道理。不过……&rdo;武后语声沉吟,忽地一笑,&ldo;不过恐怕要让崔卿失望了。&rdo;
崔晔抬头:&ldo;娘娘何意?&rdo;
武后淡淡道:&ldo;今日之事,只怕你护庇不了他了。&rdo;
崔晔道:&ldo;臣驽钝,仍不解娘娘的意思。&rdo;
武后的手指轻轻地敲在桌上,片刻方道:&ldo;好,免得你蒙在鼓里不明所以。我今日召十八子入宫,不为别的,正是为了……他对周国公所说的那一番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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