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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皇宫,含元殿。
阿弦入内参见,武后道:&ldo;许圉师说,你答应了去南边儿料理水患之事?&rdo;
阿弦道:&ldo;是。&rdo;
武后道:&ldo;你有把握处置好此事?&rdo;
&ldo;我会尽心竭力。&rdo;
&ldo;只是尽心竭力不够,&rdo;武后的声音略沉。
阿弦不解:&ldo;娘娘的意思是?&rdo;
武后淡淡道:&ldo;因这年水患频发,有些包藏祸心之人四处散播谣言,说什么是因为后宫gān政,导致帝星昏暗,天神才bào怒降罚人间。&rdo;向来城府深沉的皇后,说到这里,也忍不住怒极反笑。
一句&ldo;后宫gān政&rdo;,若是她胡为倒也罢了,她为了这天下,殚jg竭虑,费尽心思,天下却如此以报之:后宫gān政,这种哓哓之声何时能休!
阿弦其实也略有耳闻,却想不到武后竟亲口对自己说起这些。
武后暗中平静心绪,又问:&ldo;你是个很有灵通之人,不如你来说一说,是否当真是如此?&rdo;
阿弦苦笑,她只是天生能见鬼,又非全知,阿弦想了想,道:&ldo;我自不能面见天神,只是私心觉着,有些流言,不必去在意。&rdo;
&ldo;若是闲言碎语,儿女私qg,那自然无伤大雅,&rdo;武后肃然道,&ldo;但是你可知道,有人传播这种流言,意图却极为险恶,甚至……关乎千万人的xg命?&rdo;
阿弦吃惊:&ldo;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rdo;
武后道:&ldo;括州bào雨,海水灌溢,永嘉安固几乎都成了泽国,失去家园的百姓流离失所,天怒人怨,在这种qg形下,再有有心人散播流言,故意煽动,很容易就……&rdo;
&ldo;激发民变。&rdo;阿弦心头一震,想起先前崔晔的话。
武后听了这四个字,眼中流露欣慰之意:&ldo;你能想到这点,可见也是个有心之人。不过,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你若是要接下这差使,便务必要为我办好,只能顺利查明灾qg之事,安抚流民,保地方安定……如果你不能……那最好有些自知之明,省得无法收拾的时候,误人害己。&rdo;
武后如此说,一来是因为南边的水患的确不容小觑,务必要保证漂漂亮亮地解决此事,这才能将那些流言压下,让别有用心之人的企图不攻自破。
另一方面,却正是因为阿弦,‐‐这毕竟是她亲自看中的第一个女官,如果在这件事qg上栽了,那对武后而言,可谓是&ldo;双输&rdo;,且是她单方面的双输。
阿弦当然听出武后话语中的威胁之意。
跟那夜崔晔的话不谋而合:
‐‐&ldo;因为你是女官,你一定要将此事处理的格外妥当,甚至比其他人处理的更好一些。否则的话,你就是失职,这对娘娘而言是绝不能容忍的。&rdo;
他又道:&ldo;今晚上,我不是以朝臣的身份来见你,而是以阿叔的身份告诉你:不要答应。&rdo;
含元殿,武后在上,虎视。
阿弦收敛思绪,深深呼吸:&ldo;臣仍是愿意接。但是我并不是为了皇后。&rdo;
武后眼神一变:&ldo;那你是为了什么?&rdo;
阿弦抬头,平静地回答道:&ldo;就是皇后方才所说‐‐千万人的xg命。&rdo;
眯起双眸,仔细打量着面前之人,就算是从来冷酷决断自诩无qg不动的武皇后,此刻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一丝敬佩之意。
半晌,武后微笑:&ldo;好,不管怎么样,你这番胆气是一如既往,只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当真胸有成竹。既然如此,我就不必多言了,你且去准备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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