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是欺君之罪了吧?
可阿弦忽然想到:如果把是武后打伤自己的事告诉高宗,高宗又会是如何反应?
高宗道:&ldo;若是朕记得不错,你已经十六岁了,怎么还这样冒失不小心?&rdo;
&ldo;回陛下,&rdo;阿弦愣了愣,终于小声道:&ldo;过了年,是十八岁了。&rdo;
&ldo;是吗?&rdo;高宗低低笑了笑,&ldo;但是看着很不像呀。&rdo;
高宗以为阿弦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从当初小公主降生算计,到现在自是十六了。但阿弦从在桐县开始就多报了两岁,谎称十五,进长安后自也如此。
阿弦自然知道高宗此刻说她&ldo;十六&rdo;的用意,却只当不知的。
高宗见她不答,依稀轻叹了声道:&ldo;你走近些。&rdo;
阿弦屏息,小步往前挪了两步,高宗盯着她,忽地对身旁宦官道:&ldo;去把燕窝粥拿两碗来。&rdo;
宦官答应,自去了。此刻阿弦已来至皇帝面前七八步远,迟疑着停住。
高宗叹道:&ldo;再走近些,朕不是能吃人的妖怪。&rdo;
阿弦眉头一蹙,只得又走近几步,隔着三四步远不敢再近。
&ldo;你抬起头来。&rdo;高宗如此道。
阿弦吐了口气,缓缓抬头,高宗望着她清澈如许的双眸,震撼而无语,片刻,才忽地笑了出声。
&ldo;你真是……&rdo;高宗思忖着,一句话未曾说完,却又停住。
他有些心绪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儿。
在她未曾抬头的时候,他依稀看见了少年的高宗李治,那似曾相识的眉眼,青葱如许的身形,然而在她抬头目光相对的时候,面前这双凤目,却……
让他蓦地想起了自己初次遇见当时还是&ldo;武才人&rdo;的皇后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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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屡次被梦境启示,或者说是&ldo;bi迫&rdo;,但就算在高宗下定决心传召阿弦的时候,皇帝还在心中怀疑‐‐十八子是安定思?这个只怕是不可能的。
可是就在面对面的这时侯,他用心打量面前的孩子,越看,越是惊心,原先的疑虑正飞快地土崩瓦解,高宗几乎认定了,这个孩子,是他那个早就&ldo;夭亡&rdo;了的小公主。
他不去求助明崇俨,只想先&ldo;眼见为实&rdo;,却果然……得偿所愿。
就在此刻,宦官进献了燕窝粥。
高宗总算醒神,他故意不经意般转开头,掩饰自己有些泛红的眼,道:&ldo;你来的这般早,朕觉着你定然是没吃早饭,就吃一碗粥,搪搪寒气吧。&rdo;
宦官诧异。
阿弦也更吃惊,忙推辞:&ldo;我……臣不敢当。&rdo;
&ldo;什么敢不敢,让你吃就吃。&rdo;高宗皱皱眉,又吩咐:&ldo;不必站着了,坐着安稳吃了再说。&rdo;
第272章帝与后
阿弦遵旨落座,捧着金匙,却几乎食不知味。
高宗本也做样子端起了粥碗,然而如骨鲠在喉,竟是难以下咽。
殿内只听见阿弦吃燕窝粥时不时发出的响动。
阿弦向来不羁,尤其是在吃食上头,从不知什么叫做温文尔雅,在家中的时候虞娘子也会给她熬些燕窝来吃,她每次都只是用勺子搅一搅,然后端起碗来口喝光而已。
这一次因在御前,当然不好那么粗鲁,就收敛的用勺子来吃,虽然已经十分小心,但仍不免发出些微声响。
尤其高宗也不言语,殿内格外之寂静,显得她吃粥的细微声音都格外聒噪刺耳。
之前高宗因患头疾,最恨有声音吵到,是以伺候的人都知道他的习xg,那伺候的宦官见阿弦如此,大感不适,又生恐高宗发怒,便忍无可忍地暗中咳嗽了两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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