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父皇怎么知道不是儿臣自己的事?&rdo;赵琛问着,却不需要回答,直接道,&ldo;儿臣是想替四弟开个口。&rdo;
一直当背景板的四皇子被突然拉进来,好像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看着赵琛好一会没反应。
赵琛继续道:&ldo;四弟虽然比儿臣小两岁,却也早已成年,如今儿臣婚期将近,也该为四弟好好打算一番了。&rdo;
皇上听完他的话,一时没有言语,倒是徐太尉轻笑一声,淡淡说道:&ldo;端王殿下与瑞王殿下倒是兄弟情深。&rdo;
这话听在各人耳中,是各有不同的想法。这不,宁将军已经不太愿意了,宁小姐就不用说了,几乎忍不住想要站起来把话题拉回正途,哪怕不再议论这件事也好,要不然她就毁了。
可惜了,皇上已经开了口,这话题,是收不住了。
&ldo;那琛儿以为,哪家的千金比较合适呢?&rdo;皇上分明是知道赵琛说这件事的意图,但还是照着他的意思往下说了,宁将军和宁小姐都白了脸,知道事情无法更改了。
&ldo;儿臣方才听宁将军说,将军的幺女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不知将军可中意我四弟?&rdo;赵琛含笑问道。
宁昼冷着脸一言不发,宁溪已经开始落泪,瑞王赵诚看着这样一幕,颇为自嘲的笑了。
&ldo;其实,三皇兄不必为我费心的。&rdo;赵诚艰难地站起来说,&ldo;我自知身有残疾,配不上将军千金,何必强人所难。&rdo;
这话皇上就不爱听了,虽说四儿子身有残疾这事儿不假,可他到底也是皇子,堂堂皇子怎么就配不上他将军之女了?
&ldo;诚儿何出此言?&rdo;皇上沉着脸道,&ldo;琛儿说得有道理,宁将军的女儿倒也还算合朕的心意,宁将军应该也这么觉得。&rdo;他拖长腔调,意味深长,&ldo;朕的四儿子,各方面都很优秀,不会有比他更适合宁小姐的人了。&rdo;
此言一出,天下间除了四皇子,恐怕无人敢娶宁溪了,宁溪的命运已是板上钉钉。
她茫然地坐在位置上,咬着唇无法给出反应,宁将军沉吟片刻,便道:&ldo;皇上所言极是,末将方才言及此,便是这个意思。&rdo;
皇上这才重展笑颜,淡淡说道:&ldo;如此甚好,今日便由朕做主,为诚儿与宁小姐赐婚,等琛儿完婚之后,你们便也择日完婚吧!&rdo;
如此,今日这场闹剧便终止了。
对于成了赵琛挡婚借口这事儿,赵诚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依旧坐在那面不改色的饮酒,也不曾去看看刚与他定下亲事的宁小姐是何反应。
孟苑见他这样,忽然就想到了她第一次来宫中面见皇后时,路过关雎宫遇见的那个宫婢。
四皇子为了救那个宫婢,拖着不便的腿脚在烈日中疾步奔走,但还是没有赶上,那宫婢最后还是去了。不过,会为了一个宫婢那般的人,该是心地非常善良的吧。
其实,宁小姐只是一时想不开,等时间长了她会知道,她所要嫁的,是多少女子求也求不来的好姻缘。
八月末的一天,是赵琛与孟苑成亲的日子。
这一日,当朝太尉与当朝御史大夫两位一品大员做迎亲使节,铺十里红妆,从丞相府到端王府,这段路往日里并不算远,可在这时望着,却似乎那么遥远。
屋里,孟苑身穿大红喜服端坐在椅子上,一头瀑布般的黑发垂在肩后,巴掌大的脸蛋上泛着丝丝红晕,剪水双瞳,气质艳丽却不轻浮,高贵典雅,臻首娥眉,美得人心惊肉跳。
她没有母亲,来为她梳发的是武安侯夫人,老夫人一遍一遍地为她梳理着整齐柔亮的黑发,嘴里念叨着祝福的词,眼睛却越发酸涩。
&ldo;如今,苑丫头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rdo;老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搞得本就心情有点脆弱的孟苑直接掉了金豆子。
&ldo;哭什么,女子总要有这一天的,你祖母我当年出嫁时,可没你这么气派。&rdo;老夫人忙转开了话题。
孟苑抹着眼泪道:&ldo;气派?&rdo;
&ldo;那是自然。&rdo;老夫人笑着说,&ldo;一品大员迎亲,今上的亲姐姐建安长公主亲自在王府等着,能参加你婚礼的,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正四品之下的都得靠边站,你说气派不气派?&rdo;
孟苑羞涩道:&ldo;皇子娶亲,当是都如此吧……&rdo;
&ldo;确实是这样,但是……&rdo;老夫人凑到她耳边柔声说,&ldo;三皇子,却是不一样的。&rdo;
孟苑听这话时,还有点懵懂,可能是成亲的事态闹腾,她也没深想,等老夫人为她戴上凤冠,接亲的人到了之时,她便带着忐忑的心情踏上了路途。
端王府,赵琛一身大红喜服,金冠束发,薄唇带笑,一举一动,端的是才貌无双,丰神如玉,凡尘谪仙也不过如此。
建安长公主见他一脸焦急,好像恨不得长个翅膀飞到相府的样子,不由笑道:&ldo;这么一会都等不了了?让宾客们瞧见像什么样子。&rdo;
赵琛似是有所触动,压低声音道:&ldo;姑姑,你不知道,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rdo;
从她前世八岁下了盟约,他一直等到她这辈子十五岁及笄,这其中的路太过漫长,无人可说,唯有一颗赤子之心,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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