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客僧见到两人,似乎是早有准备,未等吕寺卿多说,便将两人带到寺庙后面的一处堂殿之中。这堂殿看起来是寺僧清修之所,上首香台处,却摆着一个金坛。
&ldo;父亲,您到底……&rdo;
&ldo;我听说,你于城外,为一个姑娘立了个衣冠冢?&rdo;知客僧退下,吕寺卿开口问道。
&ldo;……是……&rdo;吕修逸不知父亲为何会在意这种事,才应声,却忽然反应过来,他双目震惊地看向那个金坛,震声问:&ldo;难道……那是……&rdo;
话未说完,已音带哽咽,说不出话来。
吕寺卿叹了口气,对着儿子点了点头。
吕修逸无法言语。
大护国寺素来只供奉历代帝后,如今却供了杨砚的金坛,看其情形,似乎还由寺中高僧做法超度过。整个长安谁会做此事,又谁能做到此事,已不言而喻。
这时,吕寺卿开口道:&ldo;如今杨氏冤案已然平反昭雪,杨氏的后人也当得回姓名。公主殿下已经下令,由太常寺的人去到岭南,为杨氏修缮祖坟,重立宗祠牌灵。&rdo;
&ldo;那她……&rdo;吕修逸的唇抖了抖,看着金坛,问道。
&ldo;杨砚姑娘为洗雪父亲冤屈,不惜以身犯险,此为大孝。殿下命太常寺将其金坛葬入杨氏祖坟,于宗祠立牌,永享杨氏香火,竖碑留书,以传后世。&rdo;
&ldo;永享杨氏香火……&rdo;吕修逸重复着,最后红着眼笑了,说:&ldo;好,好,如此,总好过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她。&rdo;
&ldo;行了,振作一点。&rdo;吕寺卿对儿子说:&ldo;殿下的意思,是由你护送太常寺的人,还有杨姑娘的金坛回到岭南,修逸,此事,你可能胜任?&rdo;
吕修逸红着眼看着父亲,然后缓缓跪下,道:&ldo;臣,领旨。&rdo;
皇城宣政殿
朝臣们都不言语,鸿胪寺卿却在这时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ldo;殿下。&rdo;他垂着头说道:&ldo;北狄王已发来国书,要求我大周释放北狄大王子,也是他们的王储,翰雷。&rdo;
听到鸿胪寺卿的禀报,本已安静的大殿上又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
给显国公定罪,翰雷是关键的一环。正是因为萧烈在大周边境捉拿了伪装成商队潜入的翰雷和北狄武者,这才拿到了翰雷有关于武器买卖的口供,又根据翰雷所拿的路引,查到了依附于显国公的一系列官员,也坐实了显国公勾结北狄,意欲借北狄之手行刺萧璃与霍毕,铲除异己一事。
对于北狄王的国书,朝臣们有话要说,却又因为想起去年陛下寿宴上,萧璃对待北狄王子强硬的态度而犹豫了起来。
&ldo;有什么想说的,说吧。&rdo;萧璃看出朝臣们欲言又止,开口道:&ldo;是杀是囚,是放是留,都说说想法吧。&rdo;
&ldo;殿下。&rdo;有官员出列,说道:&ldo;臣觉得,翰雷毕竟是王储,为了两国边境安稳,还是该放回去。如今案子已然查清,我们正本清源,北狄自然无从再从我大周购入兵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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