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非努力缓和语气:&ldo;算了,小辰,这事过去就过去了,以后严旭晖再为这种事找你,你不要理他了。&rdo;
辛辰把头扭向一边,闭紧嘴唇不做声。路非有点火了:&ldo;你看看你最近的成绩,起伏不定,刚有一点起色,马上又考得一塌糊涂,这样下去,就算参加美术联考,高考分数也好看不了,你到底有没想一下将来。&rdo;
&ldo;路非,教训我是不是很过瘾。我早说过,我不爱学习,别拿你的标准来要求我。&rdo;
路非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良久他叹口气:&ldo;小辰,我马上参加考研,这些天我都不能过来。我不是教训你,可是你总得想想你的将来,中考时你还知道,考得不好,你大伯会为你cao心,高考不是一样的道理吗?&rdo;
辛辰眼圈红了,她一向只肯接受顺毛摸,这段时间从家里到学校饱受压力,再怎么装着不在乎,也是郁闷的。眼见路非眉头紧锁、不胜烦恼的样子,心中后悔,却仍倔qiáng不肯低头。
&ldo;回去吧,天冷,小心着凉了。&rdo;
她是借口买东西出来的,自然不能在外久待,两人站在夜晚寒风呼啸的马路边,她早就被chui得手足冰冷,可就是不动。路非无奈,将她拉入怀中抱紧,她这才哭了出来,哽咽着说:&ldo;我再不去拍广告了。&rdo;
&ldo;没事了没事了,别哭。&rdo;他将她的头按到自己胸前,下巴贴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她,&ldo;待会肿着眼睛回去,你大伯大妈又该担心了。&rdo;
他搂着她的肩,送她到院子外,看那个纤细的身影走进去,一个孤单的影子斜斜拖在身后,她突然站住,回头看着他,逆光之下,看不清她的表qg,可他知道,她没有如往常道别那样对他微笑,北风将她梳的马尾辫chui得歪向一边,衣袂飘起,显得单薄脆弱。他必须控制住自己,才能不跑过去紧紧抱住她。
&ldo;小辰,快进去吧。&rdo;他的声音在风的呼啸中低沉零落,她点点头,转身走进楼道。
路非带着衣服上她的泪渍往家走去,寒风将那点印记很快chui得无痕,他却实在没法告诉自己没事了。
他独自踯躅冬日街头,不知走了多久,在一个广告灯箱下停住脚步,上面是辛辰的微笑,惨淡的路灯光下显得天真而□。他律己甚严,但并不是生活在真空,当然知道这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上次和一个同学路过,那男生细看,然后chui口哨笑道:&ldo;活脱脱的制服诱惑啊。&rdo;他只能一言不发。
可是真的是诱惑,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诱惑来得粗鄙直接,甚至已经走进了他的梦中,他的恼怒更多出自于此,他不愿意他的辛辰同样成为别人的幻想,却完全对此无能为力。
路非的母亲认真找他谈话,告诉他,她和父亲都不赞成他留在国内读研,尤其不赞成他留在本地继续学业:&ldo;你父亲新的任命大概马上就要下来,开年以后,就会去南方任职,我肯定也会跟过去。你选择的专业方向,应该出国深造,以后才有发展,我们一向觉得你考虑问题很全面,也有志向,怎么会做这么个决定?&rdo;
他无言以对,只能说再考虑一下。
路是劝他:&ldo;路非,我不是站父母那边来游说你。可不满17岁的女孩子,甚至连个xg都没定型,未来有无限的可能xg。你现在和她恋爱,两个人心智发展完全不同步,有共同的话题吗?她可能和你一起为某个目标努力吗?更别提这满街的广告,要让爸妈知道,简直一点机会也没有。&rdo;
路非不能不迷惘。的确,和辛辰在一块的时光非常甜蜜,可是两个人个xg、处事都完全不同,他不知道这任xg的女孩子什么时候能长大,也不知道该怎么样负担两个人的未来。
更重要的是,他一直对所有的事都有计划,而她成了他生命中唯一不肯接受计划的一环。
&ldo;她父母都不在身边,辛叔叔和李阿姨的确把她照顾得很好,可她还是很孤单的,我如果不留下来,实在不放心。&rdo;
路是摇头:&ldo;你想得太多了,路非。我18岁去上海读书,22岁去英国,在外求学是我最快乐自由的时光。你现在就以她的男友身份出现,而且摆出一副要永远下去的打算,有没想过她是怎么想的,也许她需要自己成长的空间,毕竟没人能代替别人经历这个过程。&rdo;
&ldo;姐,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怕我一走,她会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结束了,她一向骄傲,又不是很有安全感。&rdo;
路是看着远方,一样神qg迷惘:&ldo;年轻时的爱qg很脆弱,成天守着也不见得守得住,守住了,也许还会发现并不是你想要的。事实上就算到了现在,我对爱qg这个东西一样没把握。我建议你还是继续你的学业,等你和她都能决定自己的未来了再说不迟。&rdo;
路非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之中。他仍然参加了考研,到三月成绩出来时,他通过了本校的分数线,而几份国外大学的offer也相继寄了过来。他父亲正式收到任命,准备去南方履新,临走前找他谈话,要求他马上决定准备就读的国外大学,然后开始办手续。
路景中并不是家中说一不二的统治者,他和一对儿女都算得上关系亲密,但他的权威是确实存在的。路是和路非姐弟并没有经历像别的孩子那样对父亲挑战叛逆的阶段,他们对于睿智深沉的父亲一向崇拜。
父亲在工作jiāo接、忙得不可开jiāo的时候,摆出和路非谈心的姿态,路非却无法和往常一样坦然说出自己的打算了。他怎么可能告诉差不多是工作狂、从来对于未来有完整规划和qiáng烈责任感的父亲,他喜欢一个刚满17岁的任xg女孩子,想留在本地看她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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