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赵芃,她该开口的。
可是她听着打斗声,听见秦书淮被擒拿下,听见他被人按压在地闷哼出声,她脑海里却是那年她送着母后上山,他站在她身后,替她撑起棺椁;是那年他们躲在猎人挖的深坑里,他张开手,将他揽在怀里;是以他的才智,他该明知道这是一场针对他二人的局,他却仍旧义无反顾冲过来,至今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于是她也不知道当时是在想什么,她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看着皇帝,冷静道:&ldo;请父皇将儿臣赐婚给齐国太子秦书淮。&rdo;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封峥豁然回头:&ldo;你说什么?!&rdo;
&ldo;儿臣倾慕秦太子已久,请父皇念在多年父女之情,成全儿臣。&rdo;
赵芃跪下去,深深叩首。皇帝被气得抬手指着她,好久后,终于吼出一声:&ldo;依你!就依你!你要保他,那就后悔一辈子去吧!&rdo;
说完,皇帝便带着所有人离开,赵芃猛地舒了一口气,秦书淮到她身前来,温柔将她搂在怀里。
&ldo;你不会后悔的,&rdo;他似乎也是没有想到她的选择,紧紧抱着她,沙哑道:&ldo;芃芃,他们能给你的,我早晚都能给你。他们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rdo;
&ldo;赵芃,&rdo;他抬眼看她,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清澈的眼里全是坚定:&ldo;终有一日,我会回到齐国,荣登宝座。那时候你会坐在我身边,与我携手,分万里江山,坐万人之上。&rdo;
&ldo;这一辈子,&rdo;他许诺她:&ldo;我只有一个赵芃。&rdo;
她抬眼看他,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笑了。
他和她不一样,她说的话总是真真假假,而他说的话却是言出必行。
可是这一次,她却想说真话。
&ldo;秦书淮,如果我只是想救你呢?&rdo;
&ldo;如果我不爱你,我只是想救你呢?&rdo;
&ldo;爱我或者救我,&rdo;秦书淮慢慢笑了:&ldo;你终归是我妻子。&rdo;
那是她唯一一次说出真话,后面的时日,她总觉得,既然过一辈子,那么假话多说一些,让这个人开心一些,也未必有什么不好。
说得多了,大家都信了,甚至有时候,赵芃自己也信了。
然而是什么样的场景,让她把这话说出口呢?还是秦书淮从一开始,就不信呢?
于是秦芃半蹲下身子,看着秦书淮,温和道:&ldo;秦书淮,为什么你觉得,赵芃不爱你啊?&rdo;
秦书淮听着这话,一阵冷风吹过来,这时候他清醒了许多,他看着面前仰头瞧着他的秦芃,感觉这个人和赵芃真是像极了。
那仰头看他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可他酒醒了一些,自然不会认不出来,于是他抬起手来,按住太阳穴,闭上眼睛,似乎是头疼模样道:&ldo;公主殿下跟着我来这里,怕是跟了许久吧?&rdo;
秦芃:&ldo;???&rdo;
这人酒醒这么快的?
说着,秦书淮又道:&ldo;跟我这么久没让我发觉,真是好身手。&rdo;
&ldo;过奖过奖。&rdo;秦芃有些尴尬,站起身来,打了招呼道:&ldo;那个,没事儿我走了哈。&rdo;
&ldo;站着。&rdo;
秦书淮冷下声音,秦芃顿住脚步,回头看他,秦书淮睁开眼睛,看着秦芃。
&ldo;姜姑娘,&rdo;秦书淮声音笃定:&ldo;为了装成四公主,怕是费了不少功夫吧?&rdo;
秦芃愣了愣,秦书淮心里有些犹疑,这人若真是姜漪,那实在是太有心计,也太能伪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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