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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第1页）

马小伟一回忆起那件事，就有点话不成音，嘴里&ldo;你你我我&rdo;地胡言乱语半天，gān脆一把捂住脸，闷声哭了起来。

肖海洋：&ldo;……&rdo;

他保持着冷眼旁观式的漠然僵坐片刻，然后不知怎么想的，突然鬼鬼祟祟地伸出手，垫着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马小伟的肩头，轻轻一碰又缩了回来，仿佛马小伟是一只人形刺猬，会扎手。

&ldo;赵哥问我这是怎么回事，还说忠义哥就在楼底下，下面都是警察，我不敢相信，扒开窗户往外一看才知道是真的，脑子里&lso;嗡&rso;一声，然后就听见赵哥在旁边说，&lso;他们好像是在那个三角地发现忠义的&rso;，我一听，吓死了‐‐那就是昨天晚上买卖&lso;那个&rso;的地方，忠义哥怎么会跟他们扯上关系？他从来不碰这些，我知道……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坏了，肯定是我卖的那个手机惹的事。&rdo;

&ldo;你认为何忠义是看见了你卖他宝贝的新手机，所以冲上去和毒贩子理论，想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结果才被那些人杀了？&rdo;肖海洋问，&ldo;是你自己这么想的，还是别人误导过你？&rdo;

马小伟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ldo;行吧，&rdo;肖海洋无奈，这傻孩子被人利用都不知道，&ldo;然后呢？&rdo;

&ldo;忠义哥跟我可好了，我要不是那什么……我也不会偷他的东西啊！我害怕，就把什么话都跟赵哥说了，问他该怎么办，可是赵哥说&lso;要是王洪亮他们杀了人，忠义哥死也是白死&rso;。&rdo;

肖海洋听出了什么，沉声问：&ldo;你的意思是，赵玉龙也知道王洪亮他们的事――他吸毒吗？&rdo;

马小伟摇摇头：&ldo;他不是我们一起的那种，不过赵哥在这好多年了，待的年头比谁都长，他什么事都知道。&rdo;

肖海洋又是一皱眉‐‐因为他们和赵玉龙谈话的时候，看不出来赵玉龙是个&ldo;什么都知道&rdo;的神通广大人，不光如此，他还假装自己是刚从外地回来，对何忠义的死亡原因一无所知！

肖海洋忽然觉得后脊有些发寒：&ldo;他让你怎么做？&rdo;

&ldo;赵哥悄悄下楼看了一圈，说是有一辆没见过的警车，有在旁边围观的小兄弟，说是还看见警察局长跟人点头哈腰的，&rdo;马小伟小声说，&ldo;赵哥说这件事现在肯定是闹大了，上面下来人来查了，我们也许有机会给忠义哥申冤。&rdo;

肖海洋匪夷所思地问：&ldo;你赵哥连哪辆警车不是分局的都看得出来？他还认识分局负责人王洪亮？&rdo;

马小伟理所当然地点头：&ldo;赵哥认识很多人，他什么事都能打听清楚。&rdo;

肖海洋无言以对，这些没长大就到花花世界里到处乱碰的小男孩对&ldo;人脉&rdo;的迷信堪比邪教，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用一句&ldo;上面有人&rdo;解释的，如果不能，那就再加一句&ldo;里面有兄弟&rdo;。

&ldo;赵哥说，按理说警察会到忠义哥住的地方来问，但杀人的和调查的都是一拨人，来问话也只是走个过场给上面的头头看，我们要是想伸冤，就必须得让上面的人听见，得去分局里面闹，可是分局是他们的地盘，这样一来，等于是当着他们的面告发他们，赵哥问我敢不敢，敢，就照着他教的去做，保管没事，最多是关两天就放出来，上面肯定有人护着我，不敢也没关系，反正忠义哥跟我非亲非故，我也不是故意害了他的。&rdo;

&ldo;赵哥还跟我说了好多掏心窝的话，说见过好多像我一样的年轻人，最后都烂在泥里，被人拿糙席一卷就拖到城外烧了，运气好的能通知家人，有些就当成流làng的处理，父母亲人都不知道，他说让我按着他说的做，如果能算立功，以前小偷小摸和&lso;抽面&rso;都能一笔勾销，不会抓进去，还可以免费去戒毒所，出来以后就跟普通人一样，谁也不知道我走过歪路。&rdo;

马小伟委委屈屈地抹了一把眼泪，肖海洋不熟练地生出些许恻隐之心，少见地把&ldo;他就是想骗你去当pào灰&rdo;这种冷酷又真实的话咽下去了。

肖海洋前前后后和马小伟聊了一个多小时，心里才有了底，告辞离开，临走的时候，他突然又想起什么，推了推眼镜，肖海洋回头问：&ldo;赵玉龙虽然谎话连篇，但没有指使你gān什么犯法的事，怎么我刚进来的时候你好像有点害怕？&rdo;

马小伟脸色苍白地抬起头‐‐

&ldo;这个马小伟说，他从市局离开去戒毒所的路上，有一辆车一直跟着他，然后冲他举起一行字，说他做得很好，车里的人戴着墨镜，绝对不是他赵哥，这件事把他吓着了，马小伟以为那是句反话，类似于&lso;看你gān的好事&rso;之类的意思，是他和赵玉龙私下里商量的事被人知道了，王洪亮一党有漏网之鱼，在恐吓他。&rdo;肖海洋坐在骆闻舟家的沙发上，笔杆条直地汇报。

骆闻舟家沙发很软，一坐就陷进去，然而肖海洋不肯跟着沙发随波逐流，活像比别人多长出三百多根骨头，硬是把软沙发坐出了冷板凳的效果，跟旁边的费渡形成鲜明对比。

费渡手肘撑着沙发扶手抵着头，没骨头似的瘫成一团，旁边骆一锅有样学样，脖子一歪搭在他腿上，睡成了一张猫饼，把费总有型有款的裤子蹭成了一条毛裤。

费渡、肖海洋、郎乔和骆闻舟围着一张小茶几，暂时把骆闻舟家客厅当成据点，桌上的电话通着仍在住院的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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