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眼镜身上有种奇异的气质,仿佛无论是身处人群中、还是独自站着,他都显得孤零零的,孤零零地满腹疑虑,对流经口鼻的空气都充满了不信任感。
除了……陶然。
陶然温厚、耐心,看似粗枝大叶,日子过得有点糙,却总是在关照每个走进他视野的人,虽然相貌与气质天差地别,却总让他想起当年的顾钊。从他还在花市区分局,第一次和市局合作调查何忠义的案子开始,他就对陶然有这种天然的亲切感。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谋杀几乎让他觉得时光倒流,他几乎成了一只紧张的刺猬,浑身的刺都愤怒地竖起来。
骆闻舟:&ldo;有话说话。&rdo;
肖海洋有些迟疑地小声说:&ldo;我……我想去看看陶副队,行吗?&rdo;
骆闻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细微地一点头,肖海洋飞快地跑了。
郎乔的满腔怒火随着肖海洋离开,渐渐被寒风chui散,下意识地顺着肖海洋的话思考起来,惊悚地发现,自己居然被他说服了:&ldo;骆队,前年突然检修监控设备的时候,好、好像确实是……&rdo;
&ldo;老张比我们大一点,立了功,是市局点名要来的。&rdo;
&ldo;他人缘最好,是我们老大哥。&rdo;
&ldo;家里做生意的……&rdo;
&ldo;顾钊当时疑心市局有内鬼,所以选择了私下调查,但他也知道规矩,最后查到罗浮宫的时候,为了取证严谨,他一定是在自己信任的人里选了一个作为搭档‐‐&rdo;
为什么那些人的&ldo;生意&rdo;遍及全球,有能力跨境洗钱作案,最终的重要据点却在燕城?
顾钊出事以后,作为正队的杨正锋负直接领导责任,一并给了处分,把市局刑侦队jiāo到了和他资历相近、更加稳重的张chun久手里。刑侦队在他手里更加辉煌,那些年的治安好得不行,好像全市的违法犯罪分子集体度假去了,他在位期间,无论是犯罪率还是破案率都相当好看,这才一步一个脚印地爬到高位。
到底是他治理有方,还是……
郎乔说得对,所有的事几乎都爆发在张局被调走之后,市局这大半年来的工作量几乎快抵得上以前十年了。到底是因为张局这根定海神针走了,各路妖魔鬼怪都出来兴风作làng了?
还是反过来‐‐严严实实的保护伞不见了,再也遮不住底下的魑魅魍魉了?
&ldo;小郎,&rdo;骆闻舟说,&ldo;你留在医院,盯紧了尹平,不管他是傻也好、是植物人也好,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出问题。&rdo;
郎乔慌忙点点头:&ldo;哎。&rdo;
&ldo;别空手,&rdo;骆闻舟压低声音说,&ldo;去申请配枪。&rdo;
郎乔的脖子上蹿起细细的ji皮疙瘩,看了一眼骆闻舟的脸色,她再不敢废话,站起来跑了。
骆闻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抓住费渡的手腕,反复研磨着他的腕骨。内鬼如果是和顾钊同一时期的,必定已经是德高望重的前辈,骆闻舟一直以来心知肚明,然而事到临头,他心里依然一片空白。
太难了。
去接受、怀疑、调查、用对待最狡猾、最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的态度……太难了。
&ldo;没有证据,&rdo;骆闻舟低声说,&ldo;不管被调查组带走的陆局,还是张局‐‐肖海洋做事全凭想象和直觉,尽是放屁。连魏展鸿都不知道内鬼的身份,除非尹平醒了指认……就算尹平指认,他那个人品,如果他口说无凭……&rdo;
第140章埃德蒙&iddot;唐泰斯(十一)
骆闻舟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他弯着腰,手肘撑在自己的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费渡的手‐‐他眼下没地方汇报,没人可以请示,市局里一片人心惶惶、往来者都目不斜视。下一步该怎么做,没人给他一个准主意。
他也没地方诉苦,陶然躺下了,郎乔他们没经过事,不是慌就是乱,还都等着看他的脸色。
骆闻舟沉默的时间太长,费渡捏起他的下巴端详片刻:&ldo;怎么?&rdo;
骆闻舟抬起眼看着他,略微有些出神,想费渡和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那些年轻而胸无城府的人像透明的塑料瓶,里面是果汁还是可乐,一目了然;年长而心机深沉的,则像磨砂的玻璃瓶,里面大多装着深色的液体,不打开闻闻,很难分清是酱油还是醋。
费渡却二者皆非,他更像个万花筒瓶,瓶身上有一千面彼此相连的小玻璃片,粘连的角度各有不同,穿过的光会被折she无数次,进出都无从追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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