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升一怔,继而缓缓地低下头去。
&ldo;我知道你不会忘,&rdo;阿弦俯身道:&ldo;你当时喝多了,便告诉我们,你小时候很喜欢一个世jiāo家的小姐,那时候两家的长辈还曾玩笑,说给你们定娃娃亲,然而后来两家渐渐疏远,也不知道那个姑娘如今怎么样了……&rdo;
崔升脸色微变,双眸微睁。
崔晔若有所思地看着二弟。
阿弦道:&ldo;你还记得这件事么?&rdo;
眼圈渐渐泛红,崔升眉头紧锁:&ldo;我当然记得,她是……&rdo;还未说出口,心头似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撞,那一声唤就在嘴边被撞散开了。
阿倍广目跟明崇俨对视一眼,明崇俨道:&ldo;她是谁?&rdo;
崔升垂头,眼前却又浮现韦洛的脸,他身不由己地说:&ldo;她……自然是洛儿。&rdo;
阿弦愣住。
此时明崇俨轻轻拉了拉她,低低问道:&ldo;那个姑娘是谁?&rdo;
阿弦道:&ldo;不知道,他只透露了这些。&rdo;
当时崔升借酒才说了这些心里的机密话,桓彦范是个最能打探消息的,闻听如此八卦,自然不能放过,但任凭他怎么打听,崔升更再也不说一字了。
阿弦当时也是微醺,但因事关崔晔,且此事又稀罕,所以牢记在心里。
明崇俨面露为难之色,阿弦道:&ldo;怎么了?&rdo;
明崇俨道:&ldo;我正愁该如何下手,看二公子这个模样,却像是有些心有所属,如果他知道自己真心喜欢的是谁,当然就不会被牵丝所困了。&rdo;
阿倍广目从旁道:&ldo;但是二公子仍咬口说是韦姑娘,让他想起来只怕是难。&rdo;
三个人都看向崔升,却在这时,有个声音从三人身后响起。
竟是一首数年前一度时兴的隋人所做《送别曲》。
‐‐&ldo;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rdo;
阿弦回头看向崔晔,崔晔却盯着崔升,却见崔升原本满面困顿,听了这声音,却慢慢地抬起头来。
&ldo;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rdo;
沉声将后面两句吟罢,崔晔看着崔升道:&ldo;还想不起来?&rdo;
崔升的脸色有些发白,眼前似乎出现一副似曾相识的画面。
柳絮随风,一对小童在庭院中追逐嬉戏,男孩子手中握着才折下来的柳条当马鞭,两人唱道:&ldo;杨柳青青桌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rdo;
在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中,崔晔几乎承受不住这种异常的反应,但在他将要昏厥过去之前,一个名字终于从他心底跳了出来:&ldo;阿霏!&rdo;
‐‐荥阳郑氏,郑霏。
后来,阿弦问崔晔为何会知道这首《送别诗》,又怎么会知道在崔升年纪那么小的时候就喜欢的女孩子。
崔晔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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