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道:&ldo;你才回来多久,即刻就要外派,去雍州虽然不远,但毕竟要好几日也不得见,何况……一想到会有凶险,朕心里却实在是放心不下,更加舍不得你去。&rdo;
阿弦摇头一笑:&ldo;陛下,我是女官啊,这种差事乃是分内要做的。&rdo;
阿弦虽知道高宗的心意,但是这种太过浓烈纯粹的&ldo;父爱&rdo;,却让人有些无法承受。
高宗看着她沉静回答的脸色,耳闻这般笃然的语气,不由想起武后所说的话。
&ldo;朕明白。&rdo;眼神几变,最终只是和蔼而无奈地看着她,&ldo;所以这次来我也并没想劝你改变主意,只是要告诉你一句话。&rdo;
&ldo;不知是什么?&rdo;
李治忖度说道:&ldo;你要留神,这一次出去可不要让自己伤着了,如果又有什么损伤,就辞了官职,知道了么?&rdo;
阿弦虽觉着这要求有些霸道,但自想不过是雍州而已,天子脚下,且坐镇的是雍王李贤,又是个熟人,应该不至于差到哪里去,何况又要让李治安心,于是便答应了。
李治见她应承,脸色稍放晴了些,又问起方才陈基跟高建两人,原来李治记得陈基常在殿前行走,只是之前并没有了解过陈基的来历,阿弦只轻描淡写说是&ldo;同乡&rdo;,不愿过多提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这会儿却跟皇宫中的相处又大不同,多了些家常自在。
直到门口崔晔道:&ldo;陛下,时间差不多了。&rdo;
李治正在听阿弦说起在桐县的种种趣事,哪里肯走,又被阿弦劝着,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将往外之时,李治忽然对阿弦道:&ldo;对了,这一次务必要万无一失,朕会给你指派个最得力的住手,负责保护你的安全。&rdo;
阿弦也未曾在意,只笑道:&ldo;多谢陛下。&rdo;
李治望着她笑的无心之态,忍不住举手在她头上摸了一把道:&ldo;什么陛下,你可知道朕喜欢你叫朕什么?&rdo;
阿弦一愣,李治默默地望着她,阿弦知道此刻自己该说出那两个字,可是这两个字就像是上了秤砣的水浮萍,才扔到河面上,就直接沉了底儿,无论如何泛不出来的。
两人对视片刻,崔晔道:&ldo;风大,您还是快些上车吧。&rdo;
李治这才对阿弦一笑,仿佛无事般道:&ldo;朕回去了,你记得我的话,知道吗?&rdo;
阿弦点头。
送李治上车之时,崔晔暗中握住阿弦的手,低低对她说:&ldo;我送陛下回去后,就来找你。&rdo;
阿弦见时候不早,也低声道:&ldo;不用,阿叔早些回去歇息,反正……我又不会长翅膀飞了。&rdo;就算她能飞,飞的再高,累了的时候也会投到他的怀抱中。
两人的眼中都有笑意。
马车往前,车中李治掀开帘子往外看过来,却见阿弦站在门口,小小地身影,恁地醒目。
李治不由道:&ldo;她还是不愿意喊我一声&lso;父皇&rso;。&rdo;神qg无奈惆怅。
崔晔道:&ldo;虽然未曾出口,心里未必没有。&rdo;
&ldo;你是说,阿弦心里是愿意叫朕&lso;父皇&rso;的?&rdo;
崔晔道:&ldo;陛下可以再给她一点时间。不必急于一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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