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难道……&rdo;阿弦无法相信。
老朱头道:&ldo;你说的没有错,的确是他。&rdo;
阿弦握住喉咙,喉头仿佛咯咯作响,而在她眼前,出现了一个尖下巴的孩子的脸,表qgy狠恶毒,他的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他并没有说一句话,但是眼睛里刀光剑影。
从年幼的武三思满含仇恨的眼里,阿弦也看到了更多,那是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孔,荣国夫人,韩国夫人,以及武元庆,武元慡,武惟良,武怀运……他们一个个面容狰狞,唇枪舌剑,声声聒噪:荣国夫人轻蔑道:&ldo;他们才是天生的金枝玉叶,不像是你们……你们所有人的荣耀,如今都在媚娘的身上,还是知趣些吧。&rdo;
韩国夫人啐了声:&ldo;什么东西,我巴不得她死了呢。不过是比我多一份狐媚手段……什么时候有的她好看!&rdo;
武元庆忧心忡忡:&ldo;当初我们对她们所做有些太过分了,如果只是被赶出京去,还算是好的。&rdo;
武元慡拍案大怒:&ldo;难道她还想对咱们赶尽杀绝?再怎么样也都是武家的人!&rdo;
武元庆道:&ldo;你现在还看不透武媚的为人?也可是翻脸不认人的!到时候你我都是她掌心里的蚂蚁!&rdo;
所有的种种,落在武三思的眼中心底,小孩子的面孔变得更为扭曲,他虽然没说话,但阿弦明明听见了他y冷的叫喊:&ldo;去死吧,你这丑陋的小仔子!&rdo;
&ldo;为什么要看不起我们,为什么要赶我们出京?杀了你,杀了你!&rdo;
老朱头从后护住阿弦,阿弦才从那种被扼杀的窒息之中醒了过来。
阿弦看看老朱头,右眼赤红,老朱头不言语,只是抱着她,轻轻地拍了拍肩头:&ldo;没事了。&rdo;
两个人镇定片刻,老朱头回头看崔珏:&ldo;府君先前说阿弦本该是死了……就是指的当时么?那我去探望的时候她为什么又活了过来?&rdo;
崔珏低头看了看左手,手上多了一本生死簿:&ldo;因为我为她改了寿限。&rdo;
阿弦猛地站直了,瞪大双眼看向崔珏:怎么,难道她还得到了跟昔日太宗陛下相似的待遇?
崔珏笑笑,似看通她的想法:&ldo;不错,是跟太宗陛下相似。不过我想不到的是,由此而来,引发了许多连我都无法掌控的其他反应。&rdo;
阿弦道:&ldo;是什么?&rdo;
崔珏手一翻,生死簿消失,红袍的袖子轻轻一挥,在阿弦眼前那烟雾弥漫的所在,雾气散开,竟透出一面巨大铜镜似的东西,镜面上光影波动,显出了一幕场景。
阿弦还在疑惑,老朱头叫道:&ldo;这个……这是那夜我离开大明宫时候……&rdo;
但他虽然认了出来,却仍是疑惑不解,为何崔府君会让他看见这一幕。
阿弦一震,忙定睛看去,果然见是在大明宫中,有个身影提着个食盒匆匆而行,看仔细,正是当年的老朱头!
老朱一路逃命似的往外,因为知道荣国夫人等很快就会发现棺椁是空的,所以争分夺秒,但他毕竟是年迈体弱,急赶了这一阵已经气喘吁吁,正前头一队禁军走来,老朱未免心慌,手中出汗。
当头一名禁卫统领将他唤住,因认得是他,便只问为何夤夜在此走动,老朱虽说是为陛下准备食料,要亲自出宫去接才得新鲜,但他体衰又加心中紧张,那条胳膊无法遏制地抖了起来,掌心的汗且又虚多,眼见将提不住食盒。
正在苦撑,偏偏盒子里的小东西仿佛苏醒过来,开始动弹,老朱头纵横内宫几十年,最悬命的就是此刻了,几乎晕厥过去。
正在生死攸关之际,有一人探臂出来,帮他拎住了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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