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不肯罢休:&ldo;我都走到这里来了,当然要看个究竟。&rdo;
当即袁恕己在前,李贤拉着太平居中,武三思殿后,慢慢地下了台阶。
果然如先前的差官所说,这地牢密室充满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似乎有些腥cháo,又似是霉烂,太平捂着口鼻,跟在袁恕己身后。
却见他忽然止步,转头看向甬道一侧。
太平正想问他看什么,袁恕己道:&ldo;灯笼。&rdo;
旁边差官送了一盏灯笼上前,袁恕己挑高在墙壁旁边照了一照,却见是一枚小石子般不起眼之物,跌在尘埃之中,不细看还看不出来。
太平俯身:&ldo;是在看什么?这个么?&rdo;竟举手捡了起来。
袁恕己才要阻止,太平已经举高在眼前,见此物却并非石头,依稀有杂玉之质感。
太平疑惑道:&ldo;这个、这个怎么像是……&rdo;
李贤在旁看得清楚,忙道:&ldo;太平快扔了!&rdo;
太平已经看了出来,失声叫道:&ldo;这是一颗牙齿?!&rdo;手一松,那牙自指间坠落,却给袁恕己当空一抄,已经将那颗牙握在手中。
武三思在最末,听见太平叫嚷忙上前来,正好袁恕己也对着火看那颗牙,见他走来袁恕己道:&ldo;梁侯的密室里,如何会有此物?&rdo;
武三思道:&ldo;这个……却也不足为奇,想是谁不留神掉了的。&rdo;
袁恕己肃然道:&ldo;宋牢头的头被发现之时,缺了两颗牙齿,其中一颗是在朱雀大街上发现的,另一颗一直不知所踪,本以为是大街上人多腿杂弄丢了也是有的,偏梁侯这里也有一颗……不知是不是宋牢头没了的那颗?回去仵作对一对,即刻知道。&rdo;
武三思心头发冷,佯作无事:&ldo;笑话,那人的牙齿怎会落在这里,当然是合不起来的。&rdo;
袁恕己不理,只将这枚牙齿收了起来,重往前而行,却见前方地势有些高,有几节浅石台阶往上。
一名差官上前禀告道:&ldo;少卿,这里显是被水冲刷过,但仍有血腥气。&rdo;又指着中间儿的一处:&ldo;这里气息最重。&rdo;
李贤跟太平都也听见了,太平已没了之前的好奇,紧闭双唇,眼中透出些惊悸之色。
武三思道:&ldo;少卿,不要拿着ji毛当令箭,说这里有血腥气,是因为前些日子闹了鼠患,我叫人捕杀了几只老鼠,如此而已。你可千万别捕风捉影,冤枉好人。&rdo;
袁恕己不为所动,环顾周遭,目光如炬。
若只靠怀中的牙齿,虽然大大地增加了武三思的嫌疑,但,证据仍嫌不足。
就在袁恕己暗中皱眉之时,外间有一人悄悄走了进来,正是沛王李贤的贴身侍童。
那侍童先是看了在场众人一眼,目光在袁恕己身上停了停,才上前对李贤道:&ldo;殿下,方才门上崔师傅离开时候,jiāo代了几句话,说的是:请殿下不要一味耽溺猎奇,留神蹉跎一事无成。还当拿出磐石无转的心xg来,专心仔细,方有所得。&rdo;
崔晔平日里虽也谆谆教导,似这一次临去还留下这大段训话,却是罕见。
李贤心觉古怪,却也拱手称是。
太平道:&ldo;哥哥,崔师傅怕你被我带坏了,故意说这些话,什么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的,亏得他苦心。&rdo;
袁恕己正在旁边静听,直到太平说完,袁恕己双眉一扬,回头再看。
此时密室里有数盏灯笼照彻,袁恕己盯着那血腥气最重的地方瞧去,忽然摘下一个圆圆地灯笼,走到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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