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只想静静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至少,要在被卢夫人劝服穿上那些有些&ldo;丢人&rdo;的女装之前。
这个时机很快来到。
中书省传达了二圣的旨意。
‐‐&ldo;民女十八子,名朱弦,少小流离,女扮男装,于豳州为差役,屡破奇案,到长安身小吏,不改初心。种种所为,虽是须眉男儿亦望尘莫及。朕甚慰之,特赦其罪,并升其职……&rdo;
城门口,有人围看昭告天下的诏书,大声朗读。
周围听众,有人赞叹,有人惊诧,有人觉着不妥,有人呵呵而笑。
但这所有种种的反应,都被暗中窥视qg形的金吾卫密探一一看在眼中,此后将详细禀告武后。
就在中书省传旨之前,阿弦其实就知道了,武后特意在麟德殿召见了她。
&ldo;陛下跟我,都十分赏识你的才gān。&rdo;
武后面上有一丝破冰的笑意,凝视着站在面前的阿弦:&ldo;所以并不计较你欺瞒之罪,纵然也有好些非议的声音,但是陛下跟我都是一心,觉着人才最是难得,故而要升你为户部主事。&rdo;
阿弦道:&ldo;多谢陛下跟娘娘圣恩。&rdo;
武后道:&ldo;不必谢我,你该谢你自己,你有常人并没有的才能,所作所为也是常人所难以想象的,‐‐你有能为,这才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rdo;
阿弦抬头,看向武后,有点怀疑。
&ldo;怎么?&rdo;武后见她好似并无反应,略觉意外。
阿弦将心底的那句话咽下,只道:&ldo;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陛下跟娘娘实在是……太过恩深了。&rdo;
武后这才一笑:&ldo;唯才是用,如此而已,你若心存感激,那从此之后,只当继续自醒,将差使办好,甚至做的比其他人更好,让那些先前哓哓不停之人也无话可说,你……可能做到?&rdo;
阿弦道:&ldo;回娘娘,这个好像有些难,毕竟我只是个新人,经验浅薄,只能说尽力,未必就真的能做的比前辈大人们高qiáng。&rdo;
武后蹙眉不语。
牛公公对阿弦的印象不错,暗中替她着急,便打圆场道:&ldo;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谦虚了。&rdo;
武后却笑道:&ldo;并不是谦虚,敢在我面前直言不讳,甚至还敢出言面斥,这也算是她的另一大优点了。&rdo;
牛公公意外之余,笑道:&ldo;还是天后圣明。&rdo;
武后又道:&ldo;可话虽如此,你却不能将这当作偷懒的借口,你务必给我把这差使做好,若有松懈,我是尽数知道的……从此之后你在朝为官,我的眼里却并没有男女之分,你要有功,我给你请功,升官封爵不在话下,但你若有过,我也一缕按照律例规矩行事,绝不会姑息轻纵,你明白么?&rdo;
阿弦知道这是武后在警告自己。
‐‐原先在崔晔将她身份揭破,带她回府之后,阿弦夜晚不寐,又没有鬼来侵扰,瞬间清闲的很不自在,便只胡思乱想。
她猜测宫中对自己是如何处置,虽然袁恕己跟崔晔都力保无事,阿弦也偏信无事,但毕竟她是女儿身,本朝从无女子为官的先例,休说本朝,古往今来也是凤毛麟角。
所以阿弦觉着,以后当差只怕是不能了,别说当官不能,若恢复女装,自然束缚多多,如何生活还是个问题呢。
何况……万一事qg有变,宫中以雷霆手段处罚,到那个境地,只盼别连累旁人就是了。
这些阿弦尽数想过,只是今日的qg形,委实奢望,从未敢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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