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用,我自己送还。&rdo;阿弦向着车厢门口挪去。
崔晔道:&ldo;稍等一下。&rdo;将她拉了回来,把风帽给她兜起来,又将披风整理了一番,&ldo;以后别这样冒失,我可不想看阿弦生病。&rdo;
阿弦不敢抬头,&ldo;嗯&rdo;了声:&ldo;我、我去了。&rdo;
这车内她半分也呆不下去,整个浑身冒着热气,心跳的这样急,又喘不过气来,感觉简直怪异至极。
只仓皇若逃般往外。
眼见她将出车厢,崔晔道:&ldo;阿弦……&rdo;
阿弦迟疑回头。
崔晔道:&ldo;方才,你讨厌我么?&rdo;
阿弦的脸红若桃子,两人目光相对,她咬了咬嘴唇,一言不发地回身&ldo;桃&rdo;之夭夭。
身后崔晔目送她离开,又掀起车帘看出去,见她小小地身影翻身上马,消失于风雪之中。
长吁了声,崔晔回身,靠在车壁旁边。
半晌,他举手在唇边轻轻抚过。
非但阿弦不知所措,连崔晔自己都意想不到,他竟会……做出这样破格逾矩的事,从未想过,也全无演练,而是在面对她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便发生了。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是……却又暗自庆幸,这所有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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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阿弦下车上马,起初心里仍是迷茫不清,几乎不知要去向哪里,幸而这老马识途,不等阿弦吩咐,得得地朝着自己熟悉的路而行。
天际仍飘着细雪,长安城已成为银装素裹的世界,冰天雪地,本该寒彻入骨,但对阿弦而言,身上却仍是暖意融融,好像有一团火,正偎在心头上。
沿着长街往金吾卫衙门而行,门口翻身下马,便有一名侍卫迎上来,阿弦道:&ldo;这是你们陈郎官的马,劳烦还给他。&rdo;
那侍卫将马儿牵了去,阿弦便自己回身往户部的方向踏雪而行。
雪花打在她的风帽上,又飘落在额头,脸颊上,丝丝沁凉。
阿弦抬头看天,长长地吁了口气。
口中呵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空中,但心中的那无端的悸动却仍无法退却。
惊自然是有的,但除了&ldo;惊&rdo;之外……
来不及细想那是什么,阿弦忙摇了摇头。
双脚踩雪,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响,前方覆雪长街,看似一望无垠。
可不知不觉间,阿弦眼前所浮现的,赫然竟是在桐县的那个huáng昏雨夜,崔晔背着她回家的那条被雨浸湿了的青石板路。
怎么能想到……竟会是今天这样?
现在她还觉着不真呢。
举起手来捏了捏脸颊,不知怎地有些麻木,再用力几分,才觉出了疼。
&ldo;你在gān什么?&rdo;询问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阿弦戛然止步,却见在她正前方,敏之不偏不倚地拦住站着。
&ldo;没……&rdo;阿弦咳嗽了声,将手又缩回了袖子里。
&ldo;没?&rdo;敏之冷笑,&ldo;脸都捏肿了,先前我怎么不知你有这种自nuè的嗜好?那会儿我打你一下儿,你还不依不饶地呢。&rdo;
阿弦不答,往左边避开一步,垂头而行。
敏之见她今日格外沉默寡言,越发奇怪:&ldo;你已经追上了袁恕己,将他家中之事告诉了,怎么还是这般垂头丧气的模样?难道追丢了?&rdo;
阿弦一愣:&ldo;你怎么知道……袁少卿家里的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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